“如果他真的出兵,少不了又是灭国大战,每次想想莒国被灭大战,我都感觉心中有一股血液从胸口流出。”
“我们每次出去守城不都会有这样的感觉么?”公孙游有些不太理解。
高石子摇了摇头,道:“不,不,那时的感觉不一样的,你知道的,那时候是我第一次守城。之前都是看子墨子守城和用小木条和师兄弟们模拟,但是真正自己上是完全不一样的,刀光剑影倒是不如何震撼的,真正伤人的是那些血肉横飞,触目惊心。”
看着高石子的神色转为阴沉,公孙游不禁也想起自己第一次守城的样子,那从一条条地道上的坛子传来的恐怖的声音,每一次冲车的撞击都伴随着一次鲜血与肉块的飞溅,那破烂的城墙上脸色灰暗但是坚毅的男人女人甚至孩子们的目光,而战后的哀嚎和呻吟对于人类的心灵上的撞击只一次便可让人心碎,这样的坚强是无法锻炼的,只是越来越善于掩饰心中的痛苦与悲哀。
“莒王的家庭,是我从未见过的王侯的家庭,和睦的一家人真的是整个国家的表率,虽然大王治国实在是杂乱无方,不得其法,倒是他的两个孩子十分可爱有趣,记得王子当时就跟我一般大吧,我们总是在一起说天说地,只是王子的母后说王子长得太过妩媚了,简直是跟她妹妹一般美貌,少了许多男子汉的威严,所以总是让王子带着一副应该是很舒适也很吓人的布面具,那个布面具当时不知道被我跟夙儿和小琪给笑话了多少次呢。”
“夙儿,小琪?”公孙游疑问道。
很明显的,高石子落入了年少时的一种蓝色的时光中,年迈的脸上却是显出了一丝曾经在年少时多次出现的那种懵懂的神情,“夙儿是莒国的公主,小琪是陪在夙儿身边的女官。”
闭上眼睛再去回忆那段在很长一段时间中都没有再想过的人物与画面,才发现原来有些事情有些过去,太长时间没去想了,再次想来的时候,竟然会感觉这么不真实,仿佛不是自己的。
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去回忆那些在守莒国都城时死亡的师兄弟们了。
记不起他们死去的样子,却能不断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子墨子也是这样么,时常在路上就突然沉默不语的老师也是这样么,因为伤痛所以一点都不愿意提起。
这种感觉对于自己来说就像总有一道很沉重的石门挡住了他回忆那段时光的洞门。
那道石门上的血迹斑斑驳驳,历久弥新。
而一声一声人们的尖叫混合着火焰吞噬一切的声音从石门后边传来,让那大石门显得如此可怖。
“王子!东门被一群黑衣死士给攻破了,他们正直奔王宫!”
“快回去,这里我来守着!”
“不行,我是王子,一旦我离开,大家都会乱了的,你回去!夙儿c父王和母后还都在宫中!”
一段段昔日战场上的嘶吼,此时再从说故事的人口中出来,一边听着的公孙游和依然痴痴傻傻的杞狷却早已入了迷。
“哦,在那样的大乱中你却回到了王宫?”公孙游问道。
“嗯,我依然记得那天的漫天箭雨和那些死士们放的大火,我依然记得那些熟悉的街道在大火和死人里变的如同枯萎的蟒蛇皮那样可怖。”
然而,什么都比不上赶回王宫时猛然地一阵心痛,那些可以给诗人们最好的灵感的花园,那些宏伟的宫殿都成了市井里屠夫的案板一般,被箭射死的人们临死前伸出的手却抓不住任何希望的样子让整个王宫的废墟形同炼狱。
唯有那些女子。
差一点没昏过去的瞬间,眼前的黑白闪烁中映出了夙儿和小琪的身影,带着早就干涸鲜血的身影软趴趴地陈在青石地砖上,一支利箭穿透了夙儿的身体。
“又是一波火箭,箭射过的声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