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知到了这些死灵去了哪里。”白言对陆子玄说起了正事,“向北吧,见过督察使便可以离开临阳了。”
“去了哪里?”陆子玄放开白言,坐正,“另外,你”
“滦城。”白言看着陆子玄的嘴唇,“去喝点水吧,口有些干。”
“你,身体没事了吗?”
白言轻轻摇摇头,依旧看着陆子玄:“无碍了,你放心。”
“那那具尸身木像”陆子玄忽然想起来什么,“要带着走吗?”
“不必,拆了那木壳子,葬了吧。”白言目光投向远处的虚空,“他不会为高嵬所用。”
“等等,高什么?谁?”陆子玄听到了陌生的名字,猛然喊停。
“高嵬啊,就那个立饲魂柱的太监。”白言笑了一下,“你莫不是忘了?”
“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陆子玄肯定这一夜之前,两个人都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我先前看到过他的脸啊,就是高嵬不会错。”白言回答,可在陆子玄听来自然是答非所问。
“你认识那个人?”
“不记得了。”白言抱歉地看着陆子玄。
陆子玄觉得头都大了,忍不住多想,这莫不是上一世的白言作为招魂师的完整能力的一部分?那岂不是什么都逃不过他这眼睛?
“那你如何判断那尸身不会为那个高什么所用?”
“他的魂魄早都散了,高嵬想尽办法给他还魂,包括那一日。但不可能了。”白言根据自己直觉深信不疑的内容推断,但也一时半会儿无法想起自己是如何知道的,只是他知道自己确实知道。
“那葬在哪儿?”陆子玄沉默片刻,问道。
“火葬,就在这儿吧。”白言说得云淡风轻,又道,“你退房间的时候应该一并装车上了对吧。”
陆子玄点头肯定,却仍因多少有些不适应两人之间熟悉又陌生的氛围而恍然。
“之后骨灰呢?”
“骨灰就洒在这里。师父让我有机会一定要带他回家,所以,衣冠,便随我一道吧。”
“你说他是谁?”陆子玄眯起眼睛盯着白言。
“是我师父。”白言看了陆子玄一眼,“上一世的。”
“除此之外,我也并不记得更多了。”片刻,白言补充道,“顺其自然吧。你说过,无论记不记得,都是无法改变的过去了。”
陆子玄本想问白言的师父与高嵬的关系,却被一句“不记得更多”生生塞回去了。
也不知道白言此时究竟是什么心情。只知道,大概从此,可能再无法从白言的神色察觉出他的内心了。
陆子玄觉察到一丝距离感,心里不是滋味,忽地站起来,出去将那尸身从马车后面搬下来,挪去木屋后面的空地。
留下需要用到的东西后,不等白言开始,陆子玄便转头向空地边的林地里大步走去。
这些天发生了太多,陆子玄感到难以消化,又不好留下来惹气氛压抑,只好逃也似的离开那木屋,干脆自己去山里找那灵冢和埋着兵器的阵眼。
这事儿是白言刚捡到自己不久时做的,陆子玄该记得那埋兵器的大概地点,虽然有些后悔没有多带几种有用的工具便急着出来,但他还是有些把握的。
“白言。”陆子玄边走着,边轻轻地叫出被自己留在木屋里的那个人的名字。
正看着面前的尸身被火化的白言,听到了陆子玄叫自己的声音,下意识地探查了陆子玄的位置,发现他正在去往压住阵眼的灵冢,便将手按在地上,探查那埋兵器的地方是否被打开过。
然后,白言发现,那阵眼,有自己的气息。悚然一惊的同时,探查到阵已被破,兵器被挪走,他下意识地沟通风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