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你为什么永生不灭。”白言淡淡地看他一眼,便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哪有什么永生不灭”陆子玄待白言走远,才自言自语地回答。
路旁分明只是一片树林,看起来并无特别,仔细观察后却发现,这里有一片林子与其他地方的不太一样,树旁地面上的草地一看就是新的,稀稀拉拉的,除了同一种青草并没有多少别的植物。
“草地是后来撒的籽。”这说明那乱葬的遗体坑大概就在这里。陆子玄已经跟上来,听到白言的判断,便走到那片草地中蹲下来。
陆子玄将手放在地上,闭上眼睛收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信息。
“总觉得这些怨魂之间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陆子玄将自己感受到的告诉白言,“他们好像还都有血脉上的联系。”
“都是一家么?”
“嗯也不全是,有那么些”陆子玄继续分辨着,却无法准确地判定,“好像和用刑有关。看来走不了了”
“为何?既然是和用刑有关,就算是有天大的冤情,那也不是我们该涉足的事了。”
陆子玄还想反驳什么,却也拿不出什么正当的理由,只好作罢。末了还悻悻地说:“放着不管会不会遭报应啊”
“你这么多年白活了么?人道鬼道不同,不能什么事都想插手。”白言看了陆子玄一眼,“走吧。”
陆子玄有点犹豫,但还是跟上了白言向马车停的地方走去。
两人就这么继续赶路,拉车的马在城外的官道上疾驰,马车摇摇晃晃,白言的书是看不成了,只好掀开一侧的帘子,看着外面夕阳西沉。
马车行驶的方向就朝着赤红的夕阳,远处城的轮廓好似伏在地面上,虽然是南方,在白言眼中却不禁与塞北的大漠孤烟重合,荒凉感直捣心扉。
马车转弯的时候,落日直映在他眼中,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在厮杀中的士兵渐渐熄灭的生命。直射来的落日的光令双目刺痛,反应性地流下眼泪。
眼前的景象经泪水模糊后,反而呈现出奇异的画面:
镇守边关的老将,刚刚带领将士们艰辛地杀出重围,还未来得及扎营修整,却收到朝廷派人送来的毒酒,老将不可置信又意料之中的神情,随着下沉的夕阳越发赤红的眼眸
最终,饮下,坚挺的身躯也撑不住地慢慢倒下,倒在那一片金色的光芒中
一下子心痛袭来,陌生却又熟悉的窒息感牢牢地捆绑住白言,无法动弹,只得大口大口地喘息。
好熟悉的片段白言头开始剧痛,仿佛在被什么挤压,喉咙中发出痛苦的呻吟。
“白言?怎么了?白言?”
陆子玄发现白言情况不对,立即叫停马车,扶着白言平躺在座位上。
从行囊中拿出一根安魂香,点燃,随机找出水囊,将白言的头支起来一点一点地喂。
直到一炷香还剩寸长,白言方才舒缓下来,额头c鼻子都沁出汗珠。
“还有半个时辰就进城了,你忍一忍,咱们去找大夫。”
“不必了,大概只是个梦”白言声音虚弱,仿佛在方才所见的场景中丢失了自己,“先赶路吧,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发生了什么?”陆子玄依然焦急,放不下心。
“忽然看到了些什么也许是想起来了些什么我也不晓得那是什么。”白言摇摇头示意陆子玄扶他坐起来。
这时,陆子玄注意到一件恐怖的事,白言的眸子竟然变成了赤红色。
猛地一僵,再定睛看,却又恢复了以往深不见底的漆黑。
陆子玄猛然心一沉,难道一切都来得如此之快?不禁有些懵,很多事还没来得及
“子玄,怎么了吗?”白言见陆子玄表情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