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亭听到那女人的话,嫌弃地白了一眼,甚至他有些生气,感到自己受到了侵犯。
事实上,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冷漠c傲娇,除了工作上接触的人,他不喜欢和任何人来往,也很难瞧得上谁。
当然,尚知情是个例外。
“难道就没有人愿意上前来,验证一下我的说法么?”陆长亭起身,走到众人面前。
他会时不时地看向尚知情,甚至总是会用眼睛的余光留意她。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怕尚知情会悄悄地离开。
墙上的那些照片,他还没有撕下,因为那似乎已经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门。
他知道尚知情从小没有妈妈,只有父亲的陪伴;他也知道消失的那五年,尚知情经历了什么。他相信,那些个伤口还在尚知情的身上,甚至会跟着她一辈子。
大家看起来都很忌讳死人,没有人愿意上前。
“那么你来,你来把尸体从车底下拖出来。”陆长亭面无表情地命令公交车司机说。
那司机愣了一下,待陆长亭的话从他脑中过了一遍,他反应过来,然后稍有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车底下的尸体,不情愿地问:“我?”说的时候,他伸出手指指了指,接下来手指便呈着弯曲的形状悬在半空中。
“没错,是你。”陆长亭盛气凌人地说。
司机犹豫了有一会,但还是觉得应该听从陆长亭的吩咐。于是,他又鼓足勇气看了一眼那尸体,然后搓了搓手,又想起自己衣兜里是有一副手套的,便匆忙戴上。
可他刚迈步过去,那个粗狂的声音又出现了。
是个穿厨师服的胖子,这次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斥责陆长亭说:“我说,这人你说动就动啊?你谁啊你?哪个部门的啊?这120c110c家属都没有到,我看谁也没有权利挪动尸体,大家说是不是啊?”他边说边比划,自认为自己是正义的化身。
“110那头,别指望了。车坏在加油站那头了,两人正往这边走呢,我看一时半会到不了。”一矮个子手里拿着车钥匙说。
“那你看你,咋不捎人家警察同志一路呢?”站在矮个子男人旁边一浓妆艳抹的女人说。
“我特么捎他!!特么的前些日子在狗肉馆门口被打,报警,他们硬是拖着不办,到底塞了钱才给办,这帮犊子!”矮个子男人说完,吐了口唾沫在地上。
听到这些话的胖子,脸上臭极了,好像被臭豆腐汁浸泡过,看上去又酸又臭。
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他的行为。旁人都是巴巴地想要看热闹,热闹越大越好,可他倒是与众不同。
尚知情想:莫非他是凶手么?
“那家属呢?”胖子厨师又斜眼问道,但明显他自己也不抱什么希望了。
本来公交车司机还是有几分忌讳的,但一看是那个抬杠的家伙出来拦阻,二话不说,使出吃奶的力气,很快将尸体从车底下抬了出来。
边抬还边说道:“爱特么谁谁!出事我担着!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非得知道谁特么还得老子差点下大狱!”
那厨师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这是一名中国籍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中等身材。嘴角有少许的血迹,额头有陆长亭口中所说的对冲伤。
身上自然也都是挂上去的灰土。
在这个地方,不管活人死人,身上的灰土成了标配。
“那个谁,这回你说的简单点,别整那么多专业的词,大伙听不懂。”一个穿肥大棉衣的农民工说。
真是难为他,背个一米长的大包袱,里面大概装着被子什么的;不仅如此,还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锅碗瓢盆。可都这副模样了,他还继续在这里看热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