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陌空歪着头看着眼前的冰京也，略带疑惑的低声说道。

    “啊，”看着陌空那血红色的眼眸，冰京也略显无奈的轻声哼道，“不愧是个笨蛋呐，短短几天就把自己搞成这幅狼狈模样。”

    “因为是笨蛋啊，”陌空自嘲的笑笑。

    本以为会听到陌空的回嘴，却没想到陌空会是这般反应的冰京也微微一怔，随即撇撇嘴，“嘛，也不算是无可救药。”

    陌空摇摇头，“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来找某个离家出走的笨蛋的，”冰京也叹口气，坐在陌空身旁。看着那闪着粼粼波光的小溪，冰京也说道，“夜神渡和路雅琪的事情，真的很遗憾，如果我当时能在艾尔城，或许……”

    潺潺流水中跳动的月光映在他冷峻的脸庞，“说不定我能救下他们……”

    陌空转过头看了冰京也一眼，随即转回去，看着波光闪动的溪流，陌空语气飘忽的说道，“结局已经无法改变，我也慢慢能够接受这个不太美好的剧情了。”

    “跟我回去吧，”冰京也转过头，看着笑着一脸脆弱的陌空说道。“大家还在等你，都在等着你回去。”

    “呐，”陌空回过头，脸上的笑容却如同溪水中映着的那一弯勾月一般飘忽，“我恐怕已经回不去了。”

    他看着自己不停颤抖的双手，用近乎崩溃的语气哽咽着，“我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在理所当然认为他们应该去死的情况下，我竟然认为自己的决定一点错都没有。佣兵尘陌空已经不存在了，”他不住颤抖着，语气萧索，“我是恶魔，恶魔尘陌空……”

    “够了！”冰京也怒道，“这幅可笑的可怜模样你还要做多久？”他站起身，用力的一拳打在陌空脸上。

    看着倒在地上，捂着红了一块的脸支撑着身体的陌空，冰京也深深的吸了口气，缓和下语气的他接着说道，“你觉得，大家会因为这点事情，就排斥你吗？我们毕竟经历了那么多，会是因为这点事，因为几个陌生人的死，而疏远你吗？少来了！”

    他用力的挥着手，“几个不认识的家伙，谁会去在乎他们？”

    “小瞳会在乎，”陌空叫道，“大家，大家都会在乎。都会在乎我杀掉了无数无辜的人，都会在乎我是恶魔，是怪物的事！像我这样的怪物，天生就应该待在黑暗中，什么被大家理解，被大家认可，被大家接纳，都只是痴心妄想，只是可笑的梦罢了！”

    “你这混蛋！”冰京也揪住陌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起来。狠狠的一拳打在陌空脸上，“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贴近陌空的脸庞，怒视着陌空那双没有焦点的血眸，“你难道，要放弃大家，放弃好不容易才获得的羁绊吗？”

    重拳再度击打在陌空脸上。冰京也已然怒不可遏。

    陌空嘴角高高肿起一块，“你又明白些什么！”被激起了火气的陌空用力挣开冰京也揪着他领口的手臂，同样事重重的一拳回应过去。

    “像我这样的怪物，就算再怎么想要接近光芒，也只会被它灼伤。若是执意接近，更会让光芒染上黑夜的色彩，从属于它的世界脱离出去，被它的同伴所排斥，所唾弃。这种事，你又怎么会明白！”

    “那，你又怎么知道那不是它所愿意的所预料到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接受的？”冰京也用力抹了把嘴角，吐出口中的血味说道。

    “就算是这样，”陌空再度挥下重拳，“那也不是我所期望的结果！”

    “所以，就要选择一个人痛苦吗？那又怎么是大家所期望的结果？”冰京也同样挥起了拳头，“不要，太自私了啊！”

    同样的动作，重重的力道随着拳头与脸庞的接触良好的传递过去。同样吃下狠狠一击的两人同时向后面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