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和景明放肆现身,令果然生出不安,显然邵家庄已不再是防守森严的象牙塔。更不用提,在清阳观遇见的玉面公子,很有可能留在这里,不说会有无妄之灾,但必定不得太平。
再一想玄易子所说“已染鬼气”一言,邵欢欢过度病态的白皙和纤弱就浮现在果然眼前,令她是如坐针毡。
等不了了!
一个声音从她心里呐喊出来。
从小生活的颠沛,使果然生出如兽性般自然的危机感。这辰时一到,她就往邵欢欢的院子赶去。她盼望着能早些见到这位大伯母。一是,关心伯母安康;二是,知子莫若母。如若那玉面公子真是果林,邵欢欢处必然知晓。现下,留在邵家庄已成下下之策,她只能争分夺秒的找寻自己要的东西。
还未到邵欢欢居所的院落,就听前方喧闹。果然暗忖,贸然前去怕是不妥,便躲在暗处靠近。
原来是邵乘明和邵文佳在院门口僵持不下。
“姑爷吩咐,大小姐体弱不宜见客。小少爷,请回吧!”
“姑爷?邵管家!对姐夫真是唯命是从!可他终究是姓林的!您不要忘了自己姓什么!”邵乘明已然面红耳赤,一足踏在石阶上呈弓步,一手指着邵文佳的鼻尖—这等样子像是市井流氓做派。
邵文佳冷着一张脸,说不上生气,也绝不是什么好脸色。微微欠了欠身子,说道:“小少爷,文佳若不是记得自己姓邵,您就不会还站在这里了。”
邵乘明指着邵文佳的鼻尖连说了好几个“你”,却想不出半句有力的话来。最后泄气般,说道:“您还记得我是少爷,我就连进自家的院子都这么难吗?”
邵文佳目光不偏不倚,落在邵乘明的身上,“少爷要进自己的文昌园,自然没问题。只是,这是大小姐的安珑苑。大小姐的身子,您做弟弟的怎能不体恤?”
“体恤?我连家姐的面都见不到,管家叫我如何体恤?!”邵乘明依旧愤怒非常。他将袍角一甩,背过身子,“今日,我非要见到姐姐不可!管家不让我进,我就不走了!”
“小少爷请自便。”邵文佳就像一尊门神一样守着邵欢欢的安珑苑,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这边邵乘明也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门外这样大吵大闹,但凡邵欢欢略有耳闻,都会遣人出来过问。
可是,这局面僵持着就是没有破解的样子。安珑苑内静悄悄地,连只蚊子都不曾飞出来。
正当一旁的小厮们一筹莫展之际,邵乘明的文昌园来了一名仆役,凑在邵乘明身边回禀了几句。声音不大,果然只零星的听到“公子”c“少爷”几个称呼。
邵乘明听完,脸上露出忿忿之色,回头剜了邵文佳一眼,摔袖而去。
果然还在回想那仆役前来的传话,就听见,“主仆间的龃龉,然小姐看的是否津津有味?”抬头一看—原来邵乘明前脚一走,邵文佳死鱼一般的眼神就落在了她的藏身之处。
既然如此,便就没有躲藏的必要。果然从暗处走出,向邵文佳福了福身子。“邵管家。”
“然小姐不在客房休息,一早就到这里听我等主仆争吵,真是好兴致。”
“管家这话说的未免太含露骨了吧?“果然浅浅笑着,露出嘴角的梨涡。“邵家少爷和管家略有争执,小女躲在暗处完全是处于顾忌邵家的颜面。不然,邵家少爷发现自家老仆不懂规矩的模样曝于人前,该多么羞愤?”
“然小姐此番出现在安珑苑恐怕不是来和文佳讨论规矩的吧?”
“自然。”果然将手背在身后,歪着头,俏皮地模样一点也没有方才暗讽邵文佳时心计。“端午将至,我和师兄准备前去与师父团聚,不日就要离开邵家庄。趁着有空特来跟大伯母请安。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