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江运河的一艘朱红的两层画舫从京畿顺流而下,沿岸的居民都在揣测是哪位贵人下江南来。还没到岸边观望,就看见船尾悬挂一面彩制的越鸟旗。那旗面还相当独特,虽是一只越鸟,却型状如凤。见此旗高悬,平头百姓就纷纷回家,闭户不出,不敢再到岸边非议。
这画舫并不是别人的,这旗就昭示着主人家的身份——五翎殿殿主赵素。
这日辰时,赵素才恋恋不舍的揽衣而起。云鬓歪垂,一脸倦容。落回递上湿润的绢布供赵素洁面,又递上竹盐清洁口腔。一切完毕之后,落回拿着骨梳小心翼翼的帮赵素整理发髻。赵素坐在铜镜前打了一个哈欠,落回问道:“殿主昨日又不曾睡好?”
“这画舫摇摇晃晃的,怎么睡得踏实呢”赵素不开心地埋怨着。“不必费心思梳理,这画舫上又没有别人”虽说赵素这样说,但是落回还是不敢懈怠,将赵素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又仔细的抹上桂花油,只是选了一只平时不常用的较为素颜的玉兰型的和田玉步摇。再净手给赵素上妆。
虽然自小就跟在赵素身边,但是每日这样近距离的打量赵素时,落回都在心里感慨: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这些年时间在她身上静止了一样虽说私下议论殿主是大罪,但是她们几个大丫鬟还是忍不住猜测赵素的年纪。可是,饶是如落回这样近身伺候多年也不清楚殿主的实际年龄。心里大胆猜想赵素应该二十有五了吧
就不知这些丫头知道她们的殿主年过半百会是怎样的心境
赵素还在用膳,门外就有人影立足。见赵素将碗筷放下,落回问道:“何人在外面?”
“回殿主,是卑职——魏制。”
赵素微微颔首。落回即刻会意,前去开门。“魏统领,有礼了。”
“劳烦落姑娘。”魏制低着头,目不斜视地盯着脚尖。
“客气。”落回让身,请魏制进去,自己出了房门,将门带上。
“殿主。”
赵素拿着绢帕擦着手,“说吧。”
“羽化宫宫人飞鸽传书,万无门的那两个小不点昨日跟丢了。”魏制忐忑地说。赵素却无半点意外,“哦。这样。”赵素离开饭桌,坐到会客的上位。“昨日才跟丢?这么说跟了十天羽化宫跟人的功夫有长进啊!赏。”她沉吟一会儿,“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等那几个娃娃回来,你就带她们一起到兵器库选自己喜欢的兵器好了。你也将你佩刀换了。”
魏制对殿主的反应很诧异。
五翎殿多年来就监视着万无门的一举一动,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五翎殿。却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殿主要花这么多的精力一个几乎淡出江湖的衰微门派。就算,从前有什么纠葛,殿主当年不是已经将人家的掌门制成人棍了吗?难不成,殿主是想斩草除根?可是,谁又会傻到二十年里眼睁睁地看着仇家成长起来呢?但是,如果不是想斩草除根,又为何要监视万无门?监视就监视吧!这跟丢了她也不恼
“魏统领。”
“殿主。”魏制出神很是明显,以至于赵素叫了他几声。他才反应过来。
赵素端起茶盏,故作严肃道:“魏统领想什么如此出神?本殿主要嘉赏你的羽化宫,你不高兴?”
“卑职不敢。”明显都感觉到魏制袍子下的肌肉就不由紧绷起来。
“是不敢开心?还是不敢不开心呢?”赵素觉得这魏制真是好玩,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二十出头的男人稳重至此。当初升他做羽化宫的统领只是觉得他好看,可是老天爷就是这样不公平:一个人好看就算了,还勤勉踏实。真是难得。
“殿主,恕卑职愚钝。”魏制将那披风往身后一甩,“啪”一声就单膝跪下。抱拳至额前。“卑职尚不能明白殿主的深意羽化宫出此纰漏,殿主不但不罚,反而还要赏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