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桑越到的时候,子桑溪和子桑霖已经在等着他了。
“来了。”
偷东西这件事在南山不愧是戒条,就连平时对弟子们很宽容的子桑霖也没了笑脸,“你可知错?”
“弟子知错。”
“知道偷窃该当何罚吗?”
“知道。”
“知道就好。和上次一样收拾收拾去玉寒窖抄书吧,禁闭三月,反省到你改了为止。
“”
一向听话的子桑越没有和往常一样退下,反而跪了下来。
“你这是干什么?求饶?既然知道玉寒窖寒冷难耐又何必一犯再犯帮着张忱翊偷东西?”
“弟子并非畏惧严寒。”
子桑越将剑举过了头顶——奉剑,是南山最高的礼节。若是说的形象些:奉剑如同许愿。奉剑的之于南山弟子,宛如成亲之于女子。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奉剑的机会。为了什么,为了谁,必经三思。
“长老,若是弟子禁闭六个月,您能否让张忱翊留下来?”
“!”
“你犯什么糊涂!他犯了南山的戒条你还想着让他留下?!”子桑溪恨铁不成钢,“他不过跟你认识几个月,值得你为他奉剑?”
“为何一定要让张忱翊留下?”子桑霖倒是没子桑溪那么激动。
“个中缘由,长老自然明白。”
子桑霖意味深长的看了子桑越一眼。子桑越低着头,双手稳稳的托着剑,剑柄上那根红色的剑穗轻轻晃了晃。
那是风华给子桑越亲手做的剑穗。
子桑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离开了,子桑溪瞪了子桑越一眼,也跟着走了。
偌大的正阳殿里只剩了子桑越一个人,他依旧保持着奉剑的动作,低着头一动不动。有几只鸡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扑棱了几下翅膀,去啄地上的稻谷了。几个弟子路过正阳殿,好奇的往里看了一眼。
子桑越的寂寥背影在欢快的鸡群之中格格不入。
然而他们也只是看了几眼,私语几句,便离开了。
“三师兄居然在奉剑”
“看这样子长老是不会同意师兄的请求了,要不也不会让师兄一个人跪在这。”
“八成是为了那个新来的吧。”
两人摇了摇头,走远了。
即使两个人说话声音很小,子桑越也听的一清二楚。可他没有动,依旧托着剑,也顾不得手臂酸痛。
他就是想让张忱翊留下。他只是想让张忱翊留下。
他就这么跪了一个时辰,等子桑霖再回来的时候,弟子们都已经吃完饭回居安阁歇息了,那些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子桑霖的后院。正阳殿里灯火通明,寂静至极,除了偶尔掠过的风别无其他。
子桑霖拄着拐杖,踱着步子,慢悠悠的回了正阳殿。他早就想到子桑越会一直在这跪着,但是真的看见子桑越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惊讶。子桑溪在他身后,怀里捧了一堆蓬草。
“越儿。”
“越儿你怎么还在这!”子桑溪赶忙放下手里的那堆草去扶子桑越。一个时辰一动不动一直跪着,就算换做是他,也不一定能做到。他想去拿子桑越手里的剑,子桑越却死死抓着剑鞘不松手。
“你!哎,真是!”
“起来吧。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留下张忱翊这件事不行。”
子桑越终于抬起了头。
眼眶有些红,隐隐能看到血丝。快要入冬了,跪了这么长时间,在大殿门口吹了这么久的风,难免如此。
“弟子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只要张忱翊能留下。”
“张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