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仁心事重重,急匆匆奔入签押房。
此刻,刘公公等魏忠仁的心腹早已在此等候,看见魏忠仁,他们一齐折腰:拜见九千岁。
魏忠仁冷声问:恩,差使办得如何了?
刘公公秉报:锦衣卫已奉命入宫。内廷各处与外界完全隔绝。王公大臣不得入内,宫女太监不得出行。
另一个太监秉报:监军太监已接管京城九门,内外驻军也都停止调动,归营待命。
再一个太监秉报:已传命各王公大臣家中的卧底,严密监视,如有异常,随时密报。
魏忠仁颔首:好好。信王府那里呢,朱有俭可有什么动静?
刘公公迟疑着:据刘长贵密报,信王朱有俭整日的翻箱倒柜,关着门打点行装,应该是准备着这几日就离京了。
魏忠仁冷笑一声:让他安安心心的打点行装吧,让他自以为能够展翅高飞吧你们都给我听仔细了,这几天是性命关天的日子。咱们皇上如果吉祥无事,老夫有吉祥无事的安排。但皇上如若龙驭归天,那老夫也有应变之策。你们务必要各守其职,随时听候号令,不得有误!
众太监一片凛声:是,谨遵九千岁令。
宫门外,一排排锦衣卫林立森严,宫内飘来一阵阵悦耳的丝竹管弦之乐,隔窗可见乐伶身影。
一个护卫侧耳听了听,不解地问旁边的护卫:头儿,您听,皇上听戏哪,这小曲唱的,一曲接一曲的,这宫里明明太平无事嘛,干嘛叫我们添兵加岗?
护卫头儿:我也不知道,魏公公叫严加守备,咱就守着呗。
这时,魏忠仁从御道间走来,锦衣卫赶紧正容挺直。
魏忠仁指着前方一座宫门,沉声:如有王公大臣进见皇上,就走到紫金门为止。无论何人,不准擅入内宫一步!
护卫:遵命。
暖阁内,天启帝卧于龙榻,已是昏睡不醒。
洪老太医闭着眼在给天启帝把脉,但他自己的手却在一阵阵颤抖。
宫角屏风后面坐着一群戏班子,男女优伶们在低呤浅唱,丝弦如缕仿佛天启帝太平无事,正沉溺于声乐之中。
魏忠仁走到洪太医背后,低声问:怎么样?
洪太医一惊,睁开眼,颤声:脉息时有时无只怕,只怕熬不过今夜了。
魏忠仁沉着脸踱步。屏风后的优伶们看见他,立刻寂静。
魏忠仁厉斥:别停下来,唱曲,奏乐!一刻都不准停!都给我欢欢喜喜的!
优伶们立刻接着弹唱起来。
皇贵妃独自坐在榻上,捂面呜呜地哭泣,几乎昏厥。
魏忠仁跪在她面前,泣声:娘娘,您不能再犹豫了,赶紧决断吧。
皇贵妃:呜呜皇上,皇上他真的真的没救了么?
魏忠仁:哎哟,您不是都听见洪太医说了嘛,皇上人事不醒,脉息都没了,只怕熬不过今夜。
皇贵妃大恸:皇上啊!
魏忠仁:万一皇上仙逝,那可是既没有太子即位,也没有留下任何遗旨,只有一个信王朱有俭是皇上亲弟弟。到了那时,按照祖制,就该由信王入继大统了。
皇贵妃哭泣:嗳哟,都怨你这个老奴才,没让我早怀上龙脉!如果真的让信王继位,那日后你我的日子可怎么过?
魏忠仁急:娘娘啊,朱有俭只是皇上手足而非皇上血脉,他对娘娘您,也素来不敬。他如果登了基,娘娘和奴才等人,只怕都得死的死c废得废!娘娘,为了朱明王朝,为了祖宗江山,为了皇上和娘娘的血脉不至于中断,应当决断了!咱们的“承嗣”大计,是为了沿续皇统,是为给天启皇上尽忠啊!
皇贵妃抬起脸:那,你的“承嗣”大计,究竟有把握没有?
魏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