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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杨朔第一次亲手杀死一个人,很多年后,当他再想起那一个夜晚,心里依然忍不住一阵阵发寒。他也认定,他充满杀戮罪孽的人生便是从那一夜开始的。

    看着马富渐渐无力的身体摊软在自己怀里,然后一点点变冷变硬,杨朔的脑子里乱作一团,大片大片的空白在他脑中挤来挤去,他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他杀人了,一个方才还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他手中枯萎凋谢。怎么会这样?自己不过是想拿到雪参救回沐薇,怎么就杀了人了?他不想杀人!

    大火在马厩里冲天而起,受了惊吓的马全都嘶鸣起来。很快,杨朔便听见有人朝这边跑来。他来不及多想,若是被人撞见他守着空酒坛和马富的尸体他就算交代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马富虽然是北宁侯府的家奴,可他没犯一条家规却被自己捂死在马厩里,于情于理他都说不过去。人命关天,若是闹到北宁侯面前去,他不死也得脱层皮。

    扔下马富的尸体,杨朔慌忙逃出了现场。此时,大火已经吞噬了马厩,气喘吁吁赶到的人连想都没想,披上湿被子便冲进去救马。

    那些马被大火吓得失了魂,在马厩中拼命想要挣脱缰绳,见有人靠近便撒开蹄子踢人,好几个家奴都被踢成了重伤。

    “马富?!”

    混乱之中,不知是谁被那尸体绊倒了了,低头一看却是马富那张死不瞑目的脸,失声便喊了出来。

    两个家奴灰头土脸的把马富的尸体抬出了大火的包围,很快便有人将事情禀告给了陈虎。

    陈虎抹脖子的心都有了,火太大,马太多,个个都是北宁侯的心头肉。老天爷,不如让火烧死自己算了!

    火苗趁着风势很快便将柴房和料间连成了火海,除了救出来的一小部分马,其余的都被困在了里面。陈虎急得直骂娘,拼命的提水想要扑灭这该死的大火,可是火太大了,借着风呼呼烧着,像怪物一般在这样寂静的夜里发出低吼。

    “去叫人,除了守门侍卫和巡逻的府兵,其余的人全部给我叫来!”

    陈虎气喘如牛,见到马富尸体的那一刻,他心里便涌起一层不好的预感。走水又死人,八层是有人故意放火。可这里是北宁侯府,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此地图谋不轨?近来与凉人多有摩擦,难道府中进了凉人细作?

    “将军,火势太大,怕是怕是”

    满脸黑灰的家奴哭哭啼啼的跑来禀告,马厩里的马死了大半,大火几乎连成火海炙烤着陈虎的心。

    “这可都是侯爷的宝马啊”陈虎欲哭无泪,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烧断了的房梁上。“救火,死也要把这场火给我压下来!”他红了眼,当下,要是这火不灭,别说这几匹马了,就是整个北宁侯府都有烧毁的危险。

    远远的暗处,杨朔泪痕满面。他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杀死了一个人,一个他出生开始就在这北宁侯府中给老爹那些马儿洗澡添料的人。那是一条人命啊!他看着自己的双手,连哭都哭不出声来。怎么办?

    沐薇还等着他的雪参,事已至此,回头已经不是岸,而是国法和家法的严惩。他狠狠的擦去了眼泪,最后看了一眼翻滚着的火海,头也不回的朝书房奔去。

    果然,门口的死卫撤走了一个,惨淡的月光下只剩一人还笔直的站着。

    杨朔没找到来宝,眼看天色不早,他只好独自想办法前去偷取雪参。

    “什么人?”死卫警惕的大喝一声。

    杨朔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背对着月光,他整个脸都埋没在阴影之下。“我。”

    死卫一惊,“世子?”

    北宁侯曾特别交代过,绝不许世子靠近书房。所以死卫在看清杨朔的脸后瞬间全身戒备起来。“这么晚了,世子何故到此?”

    也许是因为杨朔在京城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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