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间有些可怕又不变的轮回,曾经,你为了皇位诛杀兄弟,现在,你的儿子们在权利的诱惑下重蹈覆辙。
“你的意思是云乔?”
皇帝念出“云乔”这两个字时,声音有些抖。云舟和云乔是他最看中的两个儿子啊,为了这皇位,竟也到了手足相残的地步。
他还记得从前,夏天骄阳似火,云乔常常同云舟挤在他的启仁宫中读书。午睡后,一起喝冰镇的酸梅汤。两个小小的脑袋凑在一块,小嘴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时光带走了孩子们的天真无邪,权利诱惑着他们对亲兄弟痛下杀手。
“皇位之争历来如此,皇兄又何必”
越王的脸上难得的正经了一回,俊朗的眉目在晨光中惹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皇帝的从龙案后走出来,迎着他的目光,慢慢走到他面前。
“十九,你觉得朕这是报应么?”
越王愣了。
二十年前,皇帝与他的那些兄弟争这天下时,他和景王无殇还是小娃娃。小到他们这个哥哥用两把把弹弓便收买到了他们。从此死心塌地,希望他能做这天下之主,到那时便有数不清的好玩意儿供他消遣。
他也曾怕过他。在宫门口,他亲眼瞧见他把兵谏的七哥和九哥斩杀,鲜血喷溅出来,弄花了白色的战袍,像一朵朵盛开着的火红蔷薇花。那时,他看着他,觉得地狱里的修罗大概也就是这个模样。
“皇兄何出此言?”
皇帝摆摆手,缓步走出大殿。太阳已经从地平线的束缚下挣脱出来,橙黄色的光芒一点点变亮。
越王忽然间有些明白皇帝的为难之处。若找不出证据,云舟会死。若找出了证据,云乔和云桓会死。陷害太子,勾结朝臣争夺储君之位,如此罪名,大概够他们死个来回的了。不仅如此,朝中大臣也要因此受到牵连,结党拉派,不知又会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十九,你容朕好好想想。”他看起来疲惫不堪,脸色也有些发白。
这时,方才还一派红火的朝阳仿佛只是一瞬间的工夫便被乌云遮住,冷风顿起。
“这天,是要下雨了。”皇帝轻声念了一句,宽大的袖子在风中浮动。云舟出事后,他一夜之间白了双鬓,人也瘦了一圈。福来悄悄带话给越王,说他常常夜不能寐,吃得也少了,郁郁寡欢,让旁人很是担心。
“既然如此,臣弟告退。”
从启仁宫出来,天已经阴沉得快要落下雨来。阿北催促道:“王爷,天不好,咱早些回吧!”
回答他的是踢到屁股上的一脚,“大胆,几时轮到我做本王的主了?!”
阿北委屈的撇撇嘴,闭口不再言语了。越王见他委屈的模样,心中一软,又骂道:“哭丧着脸做什么?本王带你在这宫中逛逛!”
说实话,阿北根本不想在这宫中久留。帝王居所,气势磅礴,每每到此,他总是感到一股子压抑压得他不敢抬头,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随便呼吸。再美的风景,再巍峨的宫殿,怀着这样又敬又畏的心情也就觉查不出美来。
越王说的逛逛,其实不过是去碧晨宫找沐薇。路过御花园时,雨便淅淅沥沥的落了下来。初春的雨,落在身上冰凉一片。阿北将伞撑开,递到他手上。主仆二人在雨中不紧不慢的往碧晨宫走,越王与沿途遇到的所有人打招呼,终于在一从玉簪花旁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阿北朝亭中望去。两个男子的身影模糊在雨雾之中。虽然是离得不近,但是他却一眼便认了出来,那是云乔和云舟。
越王注视着他们二人,静静立在原地。他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觉得云桓的表情甚是凶狠。
“小子,你这次可是挖了个坑将自己埋了。”他嘀咕了一句,又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