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夫子孤身一人出现在灵州,只知姓路,其名不晓。
初始,夫子无所事事,加之嗜酒,很快就穷困撩倒,欠了数个小酒馆c食肆月余酒饭钱。
食肆老板马老三见夫子实在是身无分文,看其说话却高深莫测,自己听得是云山雾罩的,像是有很高深的学问。
于是跟几个夫子的债主一商议,决定免了夫子的债务,每天提供三餐外加一壶酒,条件是夫子得给几家子侄识文认字。
至此,路夫子就在灵州城安定下来,每日教十来个爱来不来的顽劣小子识字算数,三餐管饱还有酒喝,倒也舒适。
开始各家只是抱着让自家孩子能认些字,以后遇到事也能派上些用场,根本没想过能学成本事,读书做官那是上流社会的事,离自己太遥远了,连地主老财都不敢想,更何况是咱们这些底层泥腿子,能吃饱饭已经是侥天之幸了。
直到有一天,铁匠牛老大那个整天一有空就往小学堂里跑c被夫子打骂两年c在永泰商行当个小学徒的二小子,连升几级,成了一个小管事,从只管饭到月俸三两。老天爷呐,整整三两雪白银子,街坊们眼珠子都红了。
原本看着儿子天天被个酒鬼打骂,于是常常骂骂咧咧的铁匠婆娘,被牛老大狠揍了一顿后,心甘情愿的抱着酒,拉着儿子登门磕头赔罪,再三交代夫子,今后对自己的小儿子也要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如果这还不算什么的话,那么三年前,继铁匠儿子后,被夫子打的更惨的那个郑屠夫的小儿子,一举通过乡试,成为了秀才。
好家伙,整个灵州城轰动了,要知道整个灵州这次乡试才出了两个秀才。
连知府大人都亲自踏进那个腥臭异常,污水横流的院子,嘉奖了屠夫儿子,礼物更是多得无处堆放。
郑屠夫杀了一头大肥猪,祭拜了列祖列宗。领着全家磕拜夫子,摆了三天宴席。
谢绝了知府大人的举荐,名声在外的夫子立即成了灵州城的名人,土豪恶霸都将儿子送了过来,任由夫子打骂。
小学堂成了大学堂,二三十人增加到二三百人,有教无类,谁来都可以,路夫子依然只要三餐管饱,酒水管够。只是脾气越发的大,对谁都是打骂不已。
有了两个活生生的例子,于是被送进学堂的人倒了大霉。孩子放学回家,大人发现被打得惨了,高兴得很,到处吹嘘,自家孩儿就是下一个屠夫儿子。
若是几天完好无损的回家,不用说,或单打c或双打c甚至五六打。
夫子也是大本事,接下来几年,年年都出一两个秀才,屠夫儿子刚数月前中举成了举人。于是在灵州城,路夫子的声望达到巅峰,恶霸见了都得躬身行礼。
天不怕地不怕的彪子,唯独怕的就是夫子,十三四岁的大小伙子被打得满地打滚,留下的阴影太深了。
彪子站在夫子的身侧,强忍着酒意,恭恭敬敬的给夫子倒酒,大家看了,谁也不敢笑,谁没遭过夫子的毒手。
好在夫子喝了三碗,起身唱着“无关之人啊,速速退去”而走。待夫子走远,众人常舒一口气,也不去管夫子唱了啥,只管欢快的吃喝。
一行人吃喝到天色大黑,萝卜几人扶起大醉的彪子,踉踉跄跄的告辞而去。
苏宇将冬瓜扔在自己的床上,把偷喝酒醉倒在地的苏玄抱回房间,放在床上盖上被子。
微醉的苏宇看到还有小半坛酒,于是趁着月色提着酒坛来到破屋前,喊到:“陈风大哥,在家吗?”
见魁梧汉子走出家门,苏宇将酒递过去,道:“先前不见陈大哥过来饮酒,带了些酒过来,给陈大哥饯行,祝大哥一路顺风。”
见陈大哥接过酒坛,一口喝完,苏宇抱拳道了声:“陈大哥,后会有期。”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