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并没有收过你们的钱。”此话一出,连花之自己都觉得苍白。现在这些村民一门心思只想赶走她,不论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只会换来更多的反驳。
果然,立刻就有人吼道:“死几个人你不收,不代表你永远都不收!何况现在这灾祸因为你而起,以后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到时候可有得你赚的!”
“可不是嘛!要不是冯半仙算出来了,咱们可还被蒙在鼓里,说不定还得对你这个灾星感恩戴德!”
人群中话越说越过分,直到有人举起手中的锄头,大声喊道:“大伙们!这灾星一天不走,咱们村子就没有安宁的一天!咱们把她家砸了,看她走不走!”
“对!对!”说罢,人群开始躁动起来,推开花之一窝蜂挤了进去,疯狂地打砸各种家具和物品,花之看着这一张张充满疯癫c恶毒的面庞,内心陡然生出一股悲凉。她似是突然想起什么,冲到里屋,却发现她想要父亲留下来的书已经变成了碎片撒了一地,只剩下半本《鬼怪杂谈》尚且完整。花之拾起那半本书揣在怀里,从门口忽然冲进来一个人,大喊着:“别砸了!”
原来是张婶听到了消息,跑了过来,年纪大了体力不行所以有些气喘吁吁,看得出这一路来的有些着急。
“娘!您怎么来了?”二虎赶紧迎过去,张婶听不见他说话,当然不会理会他,花之赶紧出了屋,扶住张婶:“张婶,您过来干什么?回去吧,当心伤着您。”
张婶喘过气,拍拍腿,伤心地拉着花之,指着正在打砸的这些人:“你们花之姑娘帮了你们这么多,你们还有没有人性!”
“张大娘,话可不能这么说,谁没有人性了?你不能因为她帮了你们家二虎,就说这种昧良心的话啊!你这害得可是全村人!”之前帮村长说话的那个“大义”青年,抱着花之家里的一个花瓶,嬉皮笑脸地说。
张婶被堵得脸通红,一口气差点抽过去,花之连忙帮张婶顺了顺气,找了一张未被砸烂的小板凳,扶着张婶坐了下来。
“张婶,如果我走了,您愿意跟我一起走吗?”花之垂下头问,发丝顺着眉间滑下。
张婶看了眼混乱的人群,犹豫不决。二虎爹不在了,二虎也死了,自己也没有什么牵挂了。现在整个村子里,就花之跟自己关系最好,时常来照顾自己,她心里早就把花之当成了半个女儿。眼下这情况,这村子里人的无情实在是让她寒心。可是跟着花之,自己老胳膊老腿的,又怕拖累了她
张婶说出自己的顾虑,花之摇了摇头,紧紧握住她的手:“张婶,您也看见了,这村子里已经容不下我了,我必须得走,您知道,我没有母亲,十二岁时父亲就死了,村子里其他人又不愿意和我亲近,现在在这村子里,最亲近的人就是您了,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认您当干娘如何?”
花之一番掏心话,说得张婶心酸不已,含泪点头:“认!认!我怎么会嫌弃你!干娘跟你走!”
见张婶同意,花之放下心来。二虎见此情景也是又喜又怒,喜得是花之愿意替自己照顾娘亲,怒得是这村子里的人如此无情无义,落井下石的丑陋嘴脸让他作呕。
待张婶缓了缓,花之从板凳上扶起张婶,头也不回得走出了门。身后打砸声依旧在继续,稍微值钱的东西都被抢走,甚至有两人人为了抢一样东西还打了起来,这样的行径,跟强盗有何区别?花之嘴角掠过一抹嘲笑,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花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家里的各种物品上。
两人一鬼慢慢向张婶家走去,张婶进屋收拾东西,花之在外等待,身体因为长时间的淋雨变得冰凉,却也敌不过花之心里的寒意。也罢,当初不知道为什么爹带自己来到这个偏远的村子落脚,想来自己本就不是属于这个村子的人,现在也是时候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