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围了过来,衙役也匆匆赶到,就在尸体暴露时就已经有村民跑去报了官。衙役一左一右架着何寡妇向外走去,有愤怒的村民还拿出篮子里带着的鸡蛋和青菜砸向她:“毒妇!杀人犯!”何寡妇目光呆滞,已然认命。
随后,知道冬窗事发,收拾了包袱想要逃跑的张赖子也在通往村口的小路上被村民抓住,扭送到了官服。两人连害两条人命,理所应当被处以死刑。
没想到短短几天内村子里就出了两条人命,大家都唏嘘不已。最伤心的莫过于赵二虎的母亲张婶。赵二虎下葬的那天,花之也去了,赵二虎的鬼魂从那日谢过花之为他申冤之后,便回家一直跟在母亲身边。
张婶一见到花之,扑通一下就冲花之跪了下来,花之连忙上前去扶起她:“张婶您这是做什么”
“好孩子谢谢你啊谢谢你替我们家二虎申冤你是个善心的女娃”张婶老泪纵横,不住地说着。
周围的村民也被忍不住纷纷抹起了眼泪,没想到张婶这一把年纪了,儿子好不容易刚懂事一些,就遭此横祸,白发人送黑发人。
赵二虎也是泣不成声,想伸手去扶母亲,却无能为力,只能一路默默跟着。直到葬礼结束,人群都散去,花之扶着张婶进了屋,方才对着母亲的座位,跪下来狠狠磕了几个响头,说道:“娘,儿子不孝,不能为您养老送终了。”
花之叹了口气,有些于心不忍,开口道:“张婶,其实二虎生前跟我聊过天。”赵二虎闻言,惊讶地看了眼花之,花之向他点点头,赵二虎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含感激。
“二虎跟我说,他之前不懂事,不明白当时您为了养活这个家,每天忙忙碌碌,觉得您忽略了他,所以才在村子惹事生非,只是想引起您的注意。他知道错了,希望您能原谅他以前的不懂事。”花之缓缓重复二虎此时正在说得话,张婶愣愣得听着,眼泪再没止住。
从张婶家里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还飘起了些许小雨,带着有些凉意的风,花之提着一盏昏黄的灯笼,灯火忽明忽暗,她顺着小路向家中走去,风和雨打在身上,混合着泥土的气息,让她因为忙了一整天有些混沌的脑袋清明了不少。赵二虎一直跟她在身边,没有再待在母亲家里。
“你以后怎么打算的?”花之突然开口道。
赵二虎苦笑,自己现在这样,既不能活过来,又没有办法去转世投胎,自己也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没有打算的话,愿意跟着我吗?”花之说。一是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赵二虎为什么死后没有被拘走,鬼魂一直滞留在此地。二是确实于心不忍,如果鬼差一直不来带赵二虎回地府,赵二虎就要一直在人间飘荡,没有人能看见他,也没有人能和他交流,成为一只孤魂野鬼。
赵二虎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应过来之后,连连点头说愿意。赵二虎已经看出花之和其他人的不同,毕竟不是谁都能看见鬼,还愿意自己身边随时跟着一只鬼的。再说花之帮里了他这么大忙,是他的恩人。“只是”赵二虎又有些为难,欲言又止。
“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
“我什么都不会,怕给你添麻烦”赵二虎摸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花之温婉一笑,“平时没事你可以回家陪着张婶,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做什么我会告诉你。”
风吹着花之额边的发丝微微摆动,发上还带着细密的水珠,花之微笑得看着赵二虎,眼里的温润如同散不去的白月光,一直洒在赵二虎的心里。赵二虎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花之就是他除了母亲之外最亲的人,哪怕让他上刀山下火海也他也愿意。
赵二虎信誓旦旦的表情逗得花之噗嗤一下笑出声,仿佛看穿了赵二虎的想法,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