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娑婆寐进宫为太宗皇帝献上金丹之后,太宗皇帝吃了金丹。宫里边传来消息,太宗皇帝的身体好了一些,这让李淳风有些高兴,太宗皇帝身体好转,就不会急于满城搜捕茗儿,等到四周城墙布置的阵法削弱些,自己就能带着茗儿离开长安城。说起茗儿,李淳风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她了,茗儿还在生自己的气,每次去三生缘,茗儿都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不见自己。
太常寺只有娑婆寐和自己两个人,狄仁杰自从那天怀疑李淳风晚上做春梦之后,便搬回了天仙楼。这倒也好,李淳风一个人睡在杂物间,隔壁就是娑婆寐,两个人倒是也相处的融洽。
娑婆寐这个人怎么说呢,喜欢安静的看着李淳风在太常寺里面荡来荡去,每天和李淳风讨论一些道术,有时候也会问起李淳风的身世。李淳风除了避开自己师傅不谈,其他的也说不上来。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和师傅一起的,抛开师傅不谈,自然也没什么其他好说的。
夜里,李淳风被杂物间里面的一声异响吵醒。又是老鼠咬木头的声音,李淳风有些烦躁。这该死的老鼠已经吵了自己半个月了,他轻轻地吓唬老鼠两声,房间又开始归于平静。隔壁娑婆寐已经熟睡,前些日子以血炼丹,让他的身体更加憔悴,李淳风不忍吵醒娑婆寐睡觉,也就只能小声地吓唬老鼠。
过了一会,噗通一声想起,惊的李淳风又睁开眼,同时听见爪子挠着瓦器沙沙地响声。
“好,该死!”李淳风心里非常高兴,轻轻地坐起来。
他跨下床,借着月光走到窗户边,点燃烛台,向水瓮里一看,果然,一只很大的老鼠落在里面了。水瓮里面水不多,老鼠爬不出来,只能沿着水瓮内壁,抓着,团团转着圈。
想着就是这只该死的老鼠吵到自己好几日的睡眠,李淳风心里一阵痛快。从身边捡起一根棍子,摁住老鼠的头,将老鼠摁进水底,过了一会儿,放手,那老鼠又浮起来。红色的鼻子还冒着泡儿,爪子还抓着棍子,只不过没有先前那么有活力,肚皮一鼓一鼓地喘着气。
就这样连续好几次把老鼠摁进水底,又将它浮到水面。老鼠已经不再动弹了,似乎是死了。李淳风将老鼠挑出水瓮,放在地上,不料老鼠眼珠一转,小腿一蹬便要逃跑。李淳风眼疾手快,一脚将其踩死在脚底,传出叽叽一声的哀嚎。
李淳风又觉得这老鼠很可怜,仿佛自己作了大恶似的,非常难受,他蹲在原地,看着老鼠的尸体,不起身。
“淳风,你在做什么?”娑婆寐站在窗户边上问道,月光将娑婆寐的影子印在纸窗户上。
“老鼠”他慌忙站起来,推门出去,站在娑婆寐的面前。
“是的,我知道。淳风,可是你在做什么?杀他,还是救他?”
李淳风没有回答,他默默地站在娑婆寐的身旁,等着接下来的话语。
“会不会觉得,有时候人,就跟这老鼠一样。”娑婆寐说道,“尤其是在权贵的面前。”
“做人不能坐以待毙,长安城就像这水瓮,你和那姑娘就像刚刚被你踩死的老鼠一样。你们太过弱小了。”娑婆寐声音低微,含着无限的悲哀,这让李淳风有些毛骨悚然,一转眼,又觉得热血在全身中忽然沸腾。
“你们两个打算藏匿到几时?”娑婆寐伸出一只手臂,挽起袖子,月光下像是一根枯柴,干瘪的皮肤裹着骨头,李淳风看的头皮发麻。“你都二十二岁了,性情不冷不热,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看来,你这辈子,是没什么大的造化了。”
“有些事,我本想着迟些时候告诉你,但是现在看来不能等了。一是我时日无多,怕万一没有机会;二是我再不告诉你,怕你一生以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日后浑浑噩噩一辈子就老去了。”
“有些事要告诉我?”李淳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