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c迷惑c茫然,又或者是不安。
总之,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很复杂的情绪。
毕竟,除了天生便带着的很不好的命之外,这应该算是他入世以来所遇到的第一次打击,而且,至少现在看上去,好像是无解的。
石破静静地坐了很长时间,蜡烛从三寸到两寸,又从两寸到一寸,最后化为桌上的一滩油脂。
“扑”一地声轻响,蜡烛在最后挣扎了一下之后,终于熄灭。
屋里忽地暗了下来,然而,石破依旧没有动。
在一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他就这样默然地坐在桌边,像一个雕塑。
“嗤”一声轻响,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石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换上一支蜡烛。
在这一个多时辰之中,石破一直在回忆自己曾经看过的那些破书,一篇篇文字在脑中如过电一般飞速闪过,然而,再次的努力换来的却是再次的失望。
在那些恒河沙数般的墨字之间,并没有找到更加有用的信息。
石破觉得心中有些闷,于是他走到窗边,推开窗子。
夜间清风徐来,耳边松涛如诉,苍穹孤月高悬,繁星如簇
天璇峰的夜色相较于白天,别有另一番无法言喻的美妙。
石破的心中宁静了许多,深吸了一口气,他推开门,向外走去。
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
不同的是,这里没有僧,只有道,不是敲,而是推。
闲庭信步在月下清风之中,石破忽然没来由地觉得自己刚才的心境有些可笑,就像一个跟人赌气的小孩,明明知道赢不了,却还固执得一再尝试。
而这一刻,石破心里忽然重新宁静了下来,不是因为绝望,而是因为很久以来自己一直都在紧张和压抑中奔波,而南疆并没有这般让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石破忽然觉得,也许,刚好可以借着这一刻,暂时不去管那些扑朔迷离的所谓“命运”
石破沿着回廊信步游荡,不知觉间便出了院子,来到了后山。
只因张大愚说过,自己近日里会一直在后山太极洞中冲关悟道,有事可来后山找他,石破这才不自觉间来到了后山。
然而,信步之间,石破忽然一怔。
却见前方的修竹密林之间,清风朗月之下,似乎站着一个人,偶尔仰起头,对空独酌。
“陈伯?”石破心中一动,出乎意料。
那人身形瘦削,白发轻扬,青衫飒飒,飘然有出世之风。
石破之所以只看背影便知道此人是陈伯,只因张大愚曾说过,在这风系学院中,如今只有四个人,而四人之中,只有陈伯的身形与此人相符。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
石破顿时一愣,停下脚步。
那个老者,竟然不是陈伯
而且,那人须发皆白,虽然容老迈,但眉宇之间依然英气逼人,行止如行云流水,说不尽的随性潇洒。
二人四目相接,那人显然也是有些意外,但随即便释然了,微微抬手,微笑道:“这位小友,可是叫我么?”
石破顿感失礼,歉然道:“前辈莫怪,是我认错人了。”
老人了然一笑,道:“无妨,苍生涂涂,相似之人如过江之鲫,偶有看错,也是难免,相逢便是缘,一起来喝一杯如何?”
石破生于深山,与鸟兽为伍,虽不善言辞,本性却也是豪迈不羁,拱手道:“前辈雅意,不敢拂逆,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请。”那人一侧身,石破才发现林中竟有一张石桌并四个石凳,也不推辞,欣然坐在对面。
那老人本是拿着酒葫芦在月下独酌,此时随意地挥手之间,却听竹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