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嘴里起了泡,今早痛意席卷,方海粟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张了张嘴适应了一阵,随后慢吞吞刷起牙来,头顶睡乱的那一小撮呆毛仿佛都透着一点儿丧。
“唔”戳到牙龈了,暴击。
那阵痛先是猛烈袭来,慢慢扩散至整个口腔,最后以稳定地频率抽着,一下一下好似抽在泪腺上,竟让人眼角溢出了几滴泪水。方海粟暗道倒霉,更加小心翼翼地漱口。
好了,这下早饭都不用吃了。
蒋斌说是九点到,实际九点半才落地,方海粟直接在机场外等他。
“我出来了啊,东边,银灰色是吧,好,等着我啊啊啊啊,我回到祖国母亲的怀抱,不能激动吗?”年轻男人笑着挂了电话,低头,墨镜自动往下滑了两厘米,他看了看四周,拉上墨镜,朝东走去。
方海粟降下车窗,盯着来往的人群。
几分钟后,蒋斌出来了,右手推着行李箱,左手搭着外套,穿着一身简单的休闲服也十分引人注意,方海粟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他。
还没等方海粟招手,蒋斌就大步迈向他,弯腰对上车内人的视线:“怪不得一直觉得有人盯着我,哥们儿,拉客吗?”
方海粟被他正经的表情逗笑了,屈指弹他墨镜,蒋斌猝不及防,脑袋后仰。
“上车。”
蒋斌放了行李箱,坐到副驾驶,摘了墨镜,长叹一声:“走了几步路舒服多了。”
方海粟瞥他一眼:“你去美黑了?”
蒋斌被他一噎:“谁像你小白脸晒不黑啊,我只是跟导师去实地考察,回来就成这样了,你以为我愿意啊?愿意啊?都快黑成煤炭了。”
“没那么夸张。”方海粟笑,不小心扯动了嘴里的泡,疼得直抽气。
蒋斌看他:“你怎么了?”
方海粟转到另一条街上:“嘴里长泡了。”
“口腔溃疡啊?”
方海粟没想到这个层面上去:“什么?”
蒋斌道:“什么什么,多半是溃疡,路上经过药店吗,买点药,有了这玩意儿,可得难受好几天。”
方海粟特意放慢了说话的速度:“不用,等着它自然好。”
蒋斌不同意:“啧,你就说有没有药店,到时你待车里就行,我给你去买,用药好得快。”
看他坚持,方海粟想起在英国的日子,那时自己随随便便过,他也总这样嫌自己不上心,两方为此意见不同时,蒋斌凭借语速快这一优势,胜多败少。这次依然是这样。
方海粟正准备跟他一起下去,电话响了,蒋斌便独自去了路边的药店。
“喂?”
“粟粟,是我啊。”
一听到江遇之的声音,方海粟脑子里就像绷了一条弦,下意识就放轻了呼吸,仿佛对面随时可能会丢过来一个可怕的糖衣炮弹。
“又不说话,”江遇之委屈,“要是千金能买你开口就好了,就知道喂,喂,喂,简直听者伤心又落泪。”
“”方海粟抠了抠方向盘,“干嘛?”
给他一个细小的线头,江遇之就能顺着往上爬:“粟粟你在干嘛呢?”
方海粟看了一眼药店的方向,道:“机场接朋友。”
大概是没特意控制语速,方海粟这五个字少了平时字正腔圆的感觉,江遇之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你现在在哪儿呢?不像在开车。”
“朋友买东西去了,我等他。”方海粟还没挂电话也算是个小奇迹了。
江遇之心说果然,道:“你嘴巴怎么了?说话怎么不对头?”
方海粟被他问得一愣,这也能听出来?
“粟粟?”
恰好这时,蒋斌打开车门坐了进来,把一袋药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