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海粟晚上通过了江清风的好友申请,顺便就看了一下朋友圈的评论。他微信好友不多,冷不丁发了个动态,底下倒是蛮热闹。
“啧啧啧,活久见啊。”
“早安!”
“怎么不说两句啊?”
江遇之的那句格外不同:“这水目测有六厘米深。”
方海粟起身往洗手间走,看见光溜溜的洗手池才反应过来,顿时懊恼,他刚才居然准备去量,见鬼了。
江清风发了一张截图过来,正是他那条动态,后面只有江遇之一条评论。
“我哥他是不是蠢???海粟哥,水真有六厘米深?”
方海粟如实回复:“不知道,水放完了,没量。”他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俩兄妹带跑了画风。
“那可惜了,我还准备去打脸的。”接着江清风又发了个叹气的表情包。
“妈,我已经成功勾搭上了海粟哥。”江清风盘腿坐在沙发上,又兴奋又低调地向江母邀功。
江母在弄十字绣,闻言手顿了一下,又开始穿针引线:“矜持点,别让人家嫌弃。”
“妈,你真觉得哥旧情不忘?”江清风还是有点儿怀疑。
江母一边动作,一边道:“我昨天去你哥那儿,替他收拾了一下房间。他沙发上摆了本全英文的《飞鸟集》,全新,还翻开到了某页。”江母抬头看了等待下文的江清风一眼,“你觉得这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
江清风思考了一会儿,摇头:“然后呢?”
江母提示道:“一,方海粟是从事翻译工作的。二,书全新说明才买没多久。”
“哦!”江清风恍然大悟,像是摸到了一些门道,可又差那一点灵光,“然后?”
“然后可能就是,”江母刻意停顿,“爱屋及乌?反正事出有因,因必然出现在方海粟身上。”
江清风若有所思,朝她妈抱了个拳:“我服。”
江遇之敲完最后一个字,发送邮件。呼了一口气,脑袋搁在办公桌上,怨恨地给了刚进来的人一眼:“周六加班,人性何在?”
高宁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拍,江遇之耳朵仿佛被震聋了,坐直身体还能感受到微微耳鸣,险些一杯水直接泼过去。
高宁双手作出格挡姿势,立马道:“不动手还是好朋友。”
江遇之白都懒得白他:“智障。”
高宁贱兮兮地笑:“看你辛苦,本智障晚上请你喝酒去。”
江遇之对喝酒没兴趣,对宰他很有兴趣:“好啊。”
高宁坐在他对面,一副大爷有秘密的表情:“二十四点的午夜场有乐队表演,主唱身材超正,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
江遇之喝了口水:“哦,你脱他衣了。”
“他在台上唱嗨了自己脱的。”高宁看江遇之兴致不高,敲了敲桌子,“喂,我这是一见钟情的,你没点儿反应?”
江遇之瞥他一眼:“我要有什么反应,你说我给。”
“”高宁撇撇嘴,“活该你二十几年没人要。”
江遇之首先觉得好笑:“说得好像你这三十年有人要似的。”忽而想起什么,纠正道,“喂,你不要搞错,我谈过恋爱。”
“你说啥?”高宁一激动方言就冒了出来,他站起来,双手撑着办公桌,“你处过对象?”
江遇之看他那智障样,故意吊着不说,起身去落地窗前做体操,左下腰,右下腰,筋骨偶尔响。
二十四点是乐水市有名的酒吧,周末有乐队驻唱,风格摇滚居多,总是能吸引一群不羁青年。高宁之所以来这儿,倒不是因为他不羁,而是某次上班路过等红灯的时候,瞥到了酒吧门口竖置的广告牌。那上面是副人像,正是“无声乐队”的主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