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根微松,赵子慕微微低头,视线与钱坤撞在了一起。复仇的渴望里映出另一双眼睛的平静无波,钱坤心中怒气上涌,手指猛然暗劲一抬。
他如愿看到了平静无波的深潭晃起涟漪,看到赵子慕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下。
钱坤深谙刑罚,知道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伤口制造出最大的痛苦,所以他只是冷笑着,手下的力道一点点增加,享受般看着赵子慕的眼睛。
指甲无声地渐渐脱离血肉,浓厚的血涌出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十指连心,确实痛彻心扉。世上最难忍受的大概就是肉体上的痛苦了,可最好忍受的也大概就是这种痛苦了。
比起心里的痛,肉体的痛,忍忍,也就过去了。
“有种!”钱坤赞了句,脸上的表情却一点赞赏的意思都没有,“可惜,有种没种,你也只能受着了。”
钱坤手指的力道忽然加大,指甲根翻起,撬开一大块血肉。
“硬气。”周爽也赞了一声,“这要是在外边,少不得要设法结交一二,可惜了,是在这里。该我了。”
钱坤手指一弹,将指甲弹落在栅栏外,后退一步让开位置,口里却道:“不急,十支指甲呢,一个晚上要是都玩过了,明晚上就不好玩了。”
刘伶虽然打了两拳,却不解恨,问道:“这小子骨头硬得很,拔了指甲都不肯吭一声,钱哥,你说怎么做?”
钱坤嘴角歪歪,“拔指甲不过是个预演,真正的噱头在后边。”
抓着赵子慕左手的朱岩道:“他疼得很,手指都哆嗦着。”
大家的视线都落在赵子慕的手指上,钱坤眼珠转转,忽然道:“这么样,咱们今晚就好好琢磨琢磨这根手指了,赌一赌,谁能让这嘴硬的小子叫出来。”
“好!”周爽首先赞同道:“我们就赌明天晚上的顺序,谁让这小子叫出来了,谁明天最后一个上手。”
“不好。”刘伶叫道,“要是接下来谁动手他都喊呢?”
周爽摇摇头,乜斜这赵子慕道:“你以为赵子慕是你小子这样的,招呼一下就屁滚尿流的?”
刘伶脸色一红,好在灯光昏暗,没有人看得出来。
钱坤道:“这小子还以为他是侠士呢,正好让他认识认识真正的白玉山,若他哼了,就打到他跪下,若是跪下,就打到他磕头。”
“对对。”大伙跟着叫道。
“看看这个昔日的侠士跪在我们身前求饶。”
“让他也知道知道什么是天地不灵。”
“什么是阶下囚。”
“我来,我早恨不得食其肉,啃其骨了。”周爽叫道。
赵子慕的视线冷然落在周爽的脸上,好像要将他记住一般。周爽不由大怒,赵子慕视线已经移开,看着面前几人,忽然开口道:“前半夜,前半夜我随你们折腾,后半夜我要休息。”
“你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周爽大怒。
赵子慕看着周爽,若非额头冷汗依旧,根本看不出来他正在遭受什么。赵子慕眼睛里的锐利一闪而过,化作平和,徐徐道:“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前一刻钱坤说起来耐人寻味,赵子慕再说起来,还是一样的耐人寻味,二人的意思几乎是一致的,但又好像有哪里不同。
“你怕了?”周爽眯着眼睛,讥讽道。
“怕了。”赵子慕坦然承认。众人一惊,脸上自然浮现出不相信来。这个被拔掉了一根指甲都不吭一声的人竟然承认他怕了?就好像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一样让人不敢相信。
“怕了就是怕了。”赵子慕坦然道,“叫喊求饶你们就不用想了。我怕这一夜过去,明天再熬一天,后天我可能没有力气出去了。”
众人一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