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长天举着马鞭的手慢慢放下了,鞭头支着自己的下巴,瞪着赵子慕:“赵侠士,你是做侠士做久了做腻歪了?贱皮子了?想要尝尝被羞辱的滋味了?”
孙长天的话一字不差地落在赵子慕的耳朵里,他慢慢垂下了眼皮,掩饰住内心的悲哀。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跪在这个他说过见到一次就要教训一次的纨绔的面前。
垂下的眼眸忽然看到黑色的鞭头伸过来,抵在他的下巴上,微微一挑,他便不得不抬起头来。
“孙纨绔,你觉得我这个人是言词就可以羞辱得了的?你好歹也是个纨绔,也曾被我打得满地打滚求饶过,估计你不止一次想着要报复回来。这么好的机会”赵子慕淡淡地道:“你就拍我两巴掌?”
瞧着孙长天眼睛再次一点点大睁,赵子慕忽然轻轻叹口气:“你在心里可怜我,可怜我昨天还是赵侠士,今日就是阶下囚。”
孙长天不由眨眨眼,他可怜他吗?
赵子慕忽然笑了笑,抬腿站了起来,孙长天的手一空,下意识后退了两步,警觉地望着赵子慕。
“还是让衙役绑了我吧,我怎么也是囚犯,要有囚犯的样子。”
孙长天狐疑地瞧着赵子慕,还是挥挥手。衙役等了好一会了,得到示意急忙跑上来,锁链一抖,麻溜地就将赵子慕两只手捆在前边,前边还绑着一丈多长的绳头,向前一拽,赵子慕被缚的双手就被拽得向前一伸。
“干嘛呢你们?”孙长天的鞭子“唰”地一下就落在一个衙役的后背上,那衙役“哎呦”一声叫道:“少爷,这是规矩啊,缚在前边也好拖着跑啊。”
孙长天瞧着赵子慕微垂着眼皮,盯着他被拽着伸向前边的双手,只觉得脸上更发热发胀了:“拖拖拖什么拖,你没看到赵侠士的双臂脱臼才推上去吗?再拖拖拖的,掉下来你安上去?”
那两个衙役张着嘴呆了一下,刚刚被抽了一鞭子的那个不甘心地道:“孙少爷,他不是侠士了,是要送到白玉山的苦役了。”
“唰!”孙长天又一鞭子抽过去,这一鞭子就重了,那个衙役“哎呦”跳起来:“孙少爷,你该抽他的,怎么总抽我啊!”
孙长天呆了一下,气哼哼地道:“他妈的我虽然是个纨绔,也知道什么是对错,我,我,”他我了两声,回头瞧着赵子慕,“我是想着要报复他,有一天将他打得满地打滚,可,可我不是坏人。”
后边的话说起来就颇为气急败坏了。
赵子慕听着怔了下,心底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轻轻拨动了下,内心的悲哀忽的泛起一圈涟漪,视线从缚着的双手向上抬起,落在孙长天的脸上。
他是纨绔,不是坏人。
孙长天的马鞭指着赵子慕,扭头对衙役道:“把他解了。”
话音才落,山路上忽然传来马蹄的声音,“唏溜溜”马嘶声中,山路上扬起一阵轻灰,四五匹骏马出现在眼前。赵子慕和孙长天几人都望过去,马背上,楠白语挺拔的身影,宛如伺机而动的雄鹰。
孙长天后背一缩,不由后退了好几步。楠白语看都不屑于看孙长天一眼,手中的马鞭忽然一扬,鞭稍唰地向握着绳子的衙役甩去,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手上一松,鞭稍就卷走了绳头。
赵子慕平静没有任何感情的双眸迎向楠白语鹰一般锐利的视线,他的手臂被绳索拉扯着伸向前,脚下也向前踉跄了一步,二人的视线紧紧地撞在一起。
楠白语身体微微前倾,俊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转告知府大人,犯人我们接手了!”
忽然再一拉马鞭,绳头就落在手上。
赵子慕猝不及防,向前又是踉跄了两三步,楠白语已经抽缰回马,拽着绳索掉头而去。马蹄声声中,赵子慕被生拉硬拽着,不得不抬步跟着马匹的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