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拿了书，寻了个僻静朝阳的窗口，景湛走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两人不知何时已经养成了同进同出同行的习惯，明明短短几十天，却恍如从前的十几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上次，是不是弄疼你了？”景湛突然问。

    “嗯？”

    顾今正在低头翻书，乍一听这句话，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你的手。”他提醒道。

    “哦，早就没事了。”

    她勾了勾手指头给他看，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只是那天气他不该抓了那么久，反过来捉弄了她罢了。

    景湛盯着她的白皙纤细的手指，眸光幽深。

    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进藏书楼，也是景湛第一次看到顾今看书的效率。

    别的学生看书都是一字一行，看的仔细认真，生怕漏掉了什么，可顾今看书却是书页翻到飞起，景湛怀疑她都没看清那一页页的是什么，就给翻过去了。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她的右手边已经摞了三本她看完的书。

    景湛终于忍不住问：“景玉，你这么看，看的懂么？”

    顾今头也不抬，“懂啊。”

    景湛眉头微挑，他略扫了一眼，发现她看的都是一些兵法谋略之类的书，眼中神色更是诧异。

    上部的学生都在以结业考试为主，兵法纵横虽有涉及，但并非重中之重，她现在看这些做什么？

    “你还要读上三年才能结业，现在看这些尚早了吧？”

    景湛忍不住道，他发现跟这丫头接触越多，好奇的事就越多，她从前也是这样的么？

    顾今合上书，她今天想要看的都已经看完了，然而离闭楼的时间还早。

    她抬眸对景湛笑了笑，歪着脑袋道：“九哥，我从前不是说过么，我天赋异禀，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景湛将信将疑，伸手拿过她面前的一本兵法书，随意翻到一页，提问她：“如何以寡敌众？”

    “凡战，若以寡敌众，必以日暮，或伏于深草，或邀于隘路，战则必胜！”

    顾今答完，往他面前一凑，“九哥，我答的可好？”

    少女眼眸明亮如星，白皙无暇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轻风拂过，掠过她身上浅浅的，独属于少女的馨香，像似盛开树林深处的一朵不为人知的傲世奇花。

    景湛微愣，忽然回过神儿来，低眸看了眼兵书。

    果真，只字不差，她确实天赋异禀。

    “答的很好。”他放下兵书，眼睛却没有再看向她。

    “我去找找别的书，九哥你在这里等我，别乱走哦。”

    她起身道，似乎怕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走之前还特地叮嘱。

    景湛微微勾起唇角，轻声应了声：“嗯。”

    顾今去了二楼，二楼的人更少了些，她之前听谢炎说这里藏了一本什么秘法，挺好奇的，想找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玩意儿。

    在书架间穿梭之际，她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着她。

    顾今顿住脚步，回头看向长长的走道，声音不轻不重道：“藏头缩尾，小人之辈。”

    话音落下，走道的那头缓缓露出一展云白的衣角。

    “景十一小姐还真是耳聪目明。”

    沈芊芊轻笑，只是那笑容多了几分凉意。

    顾今瞥了她一眼，“你还是别笑了，笑比不笑更难看。”

    沈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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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兵法出自《百战奇略》第二卷，寡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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