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晚莫名其妙的“同榻而眠”,使得萧策一整天都处在一个惊恐的状态中。
白慕言每每叫他,都不得不先颔首施礼之后再言明要说之事。期间的艰辛,大概也只有白慕言自己知道吧。但他并未觉得如何不妥,反倒再次确定,这个皇帝是个未经人事之人。想到这,不免觉得可笑。堂堂当今皇帝,二十有六,居然还得一个不折不扣的童子鸡?
也罢,当务之急先办正事。萧策的事,以后再说。
二人在客栈又休息了半日,直至晌午过后,二人才一起出了客栈,去到集市上走走。
萧策依旧戴着面具。
此次戴面具,他不再有最初的担心和顾虑,反倒觉得异常轻松。因为,他可以毫不费力地躲避白慕言那双魅惑的眼。
可是他却不知道,面具对于白慕言而言,根本形同虚设。眸眼相对,白慕言从未错过。
二人肩并肩走在集市上。京城的集市果然繁华。各种小商小贩将自家商品陈列得像模像样。各种饰品小件,也都特别精致。
萧策看看这里,又逛逛那里。他对集市上的一切都很好奇。长期深居宫中,表面看似呼风唤雨,实则没有任何自由。说得好听点,是九五至尊,当今圣上;说得难听点,不过是一只被困宫中不得自由的金丝雀而已。
萧策拿着一块玉佩,翻过来复过去看了好几遍,嘴角露出一丝钟意之色。虽未言明,但目光灼灼,喜爱之意表露无遗。
白慕言见他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嘴角微微扬起,一脸宠溺地说:“二弟,想要什么尽管拿了便是!为兄愿意为你买下任何东西,只要你开心。”
呼吸一滞。曾几何时,他也可以给旁人任何东西,只要他愿意。现如今,身边却站着一个这样绝美之人,告诉他,只要他开心,他愿意买下任何钟意之物。
心尖一颤。
微微颔首,小小地c悄悄地,嘴角弯弯。这是在笑吗?
忽而一个人踉跄着经过萧策,不经意间撞了他一下。
白慕言蹙眉上前,面带愠怒,道:“怎么走路的?莫非看不见眼前还有别人?”
那人被白慕言的冷峻煞气所震慑,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满眼着急地看向萧策。
萧策见此人已被白慕言吓得舌头都不利索了,便转眸看向白慕言,替他开脱道:“算了大哥,不过是被撞了一下,又没有怎么样。”
说完,继而侧目看向那人,问道:“是何事惹得你如此仓促?”
那人小声说道:“小人,小人是一介书生。因钟情的姑娘即将嫁作他人妇,心中难免苦闷。然小人身份低微,家世微薄,就连所做之画都找不到人提跋。方才喝了点酒,这才冲撞了公子。还望公子海涵。”
白慕言听闻,知道他事出有因,也就不再追究。一旁的萧策此时恻隐之心萌动,遂对书生说:“你的家在哪里?如不嫌弃,朕在下愿意为你题跋。”
书生一听,万分感激。遂返回家中,取来画作。
萧策一看,山水浓墨相宜,云日相印生辉,相得益彰,意境开阔,无论是作画者的技巧还是画卷的编排,都堪称上乘。微微点头,说道:“果然是好画。可惜了,可惜了。这就为你题上!”
遂作:暮从碧山下,山岳随人归。却顾所来径,苍苍横翠微。
字题上了,章呢?
萧策看向白慕言。然白慕言并不情愿。
萧策见他一脸嫌弃,走过去,直接伸手说道:“我没有带印章,还望可以借大哥私章一用。”
白慕言睨了一眼书生,不好拒绝,遂伸手到袖中,一个意念,一个印章落于手中。
当萧策拿到印章,竟高兴得如稚气未脱的孩子一般,用力盖上,完成。遂交于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