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要娶阿史那兰了,作为兰惠公主少不得去道贺。临走前又去拜谒父皇请安,这些规矩是少不得的。杨妃c阴妃都着华服伺候着。
才说了一会儿话,韦贵妃红着眼圈来了,未至御前先垂泪:“这一夜思茶吃不下茶,思水喝不进水,呜呜咽咽混混沌沌直哭了一夜。好容易睡了一会儿,又额头直发烫谵语绵绵。”
“委屈她了。”圣上放下手里的茶碗,叹了一口气道:“复她昭仪之位,聊以慰籍丧女之痛吧!金山何尝不是朕的骨肉呢?”说着垂泪。
刚才因为阿史那兰的事情还欢喜的气氛一下次凝结霜冻。
几位妃子忙劝他节哀,圣上这才叹了口气:“昭仪能忍辱负重识大体,实属不易。孟姜个子也长高了许多,朕闻她和昭仪相处甚好,不如过继给昭仪养着抚慰她吧,即刻晋升为婕妤。”
庶妹一盏茶的功夫连升两级又得了帝颐,韦贵妃却高兴不起来,如鲠在喉。
宫里没了亲娘的帝姬不算少,偏偏不得圣宠的孟姜她的儿!
却依然感激道:“圣上仁厚,妹妹定感恩不尽,臣妾也该叩谢圣恩才是。”
仅是过继帝姬,真让人心生不快。雪雁恭敬地给圣上奉了一碗温茶:“父皇所言甚是,韦婕妤原来甚是喜欢孟姜姐姐,一直夸赞孟姜姐姐才思敏捷,有母仪天下之相呢。”
阴妃惊疑道:“母仪天下?公主慎言!”
“儿口误真真该打!鹦鹉尚能学舌,儿倒是不会传话了,幸好那日父皇也在,才不致让儿比不上那笨嘴的鹦鹉。”见大家笑起来,圣上脸色也有几分缓和,雪雁才道:“想必婕妤的意思原是孟姜姐姐身份贵重又识大体甚能母仪一方水土罢?”
母仪一方水土?那是和亲才有的殊荣。
想着圣上既不给赐婚也不给封号,原来本意在此?韦贵妃满脸震惊面如土色呐呐道:“孟姜哪有这个福分?”
圣上面无表情地咀嚼着杨妃才刚递过来的橘子瓣,待咽下肚才道:“那日韦婕妤倒是拿了些兕子和孟姜的字画给朕看,才情确是不凡。”
兕子是晋阳公主的小名,本意是小母犀牛,只因晋阳体弱多病圣上才给她起了这么个象征强壮的名字。
拿晋阳和孟姜的字画在一起,一个待嫁之女一个闺中小儿,韦婕妤怕是想提醒圣上孟姜如斯,身份比照晋阳不及,可论年岁也该有封号了。
可这一阵子后宫里被和亲之事吓怕了,谈虎色变,有女儿的只想着露拙藏巧不要太露锋芒被圣上御眼看中,又一边私下里变着法地削尖了脑袋物色王侯将相之子。
无奈孟姜又无封号,有谁肯将自家阿郎入赘却连个驸马也算不上呢?那些没权势的韦家瞧不上,有脸有面的谁也不肯比韦家生生矮上一大截。
韦贵妃眼眶通红勉强笑道:“晋阳公主的字与圣上的字生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孟姜怎能及得上?”
“虽说龙有九子各自不同,不拘是谁,但凡朕的骨肉朕都念着。”圣上不欲多解释,闲闲地押了一口茶:“朕也乏了,你们自在说话吧。”遂起身走了。
剩下一屋子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便也散了。
雪雁灰蒙蒙的心咯噔碎成千万片,您欢喜您的骨肉去吧,弘化姐姐和我这样的一个李家老祖宗留下来的反正不是亲骨肉,就合该去和亲奉献是吧?
抬眼瞧瞧韦贵妃,只见她面上一阵青白一阵黑紫,仿佛把持不住的样子也只当她是为了孟姜过继之事,却不知道她正兀自勉强镇定压下一桩惊天的秘密。
众人刚出了门,一个才总角的仆婢慌慌张张地来报她:“娘娘千岁!韦昭仪怕是不中用了!”
韦贵妃脸上的愠怒尚未退去,俯身甩了她一巴掌怒目圆睁呵斥道:“圣上才金口玉言封了婕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