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公主的表情转瞬冷静而慎重,抽手转身离去。
圣上是把她当作公主和亲的,肯定要天下人视弘化为己出。姐姐这是在提醒自己,莫要犯了大忌。雪雁何尝不明白,只默默跟在后面,好在寝宫并不远,没走几步就到了。
才进了屋子,弘化公主摒退了左右,笑吟吟地眼里却噙着泪珠,握了雪雁的手好半天才跪坐在榻上:“妹妹怎么进宫来?”
雪雁遂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弘化公主冷寂了神情郑重地说道:“我也听说了个大概。别的忙我也帮不上,倒是这宫里的事情我比你熟知一二,能尽点力。那位”
弘化公主顿了顿:“那为月皎,除了独对三殿下流露出来的娇媚,倒还算的是个端庄和气的女子,五官清秀,一颦一笑皆是贞静之态。”
雪雁疑惑道:“姐姐如何见过月胶?”
“赵郡王带来的,见过父皇,父皇命我陪她玩了半日。也有让我暗牵红线之意。她对三殿下似乎很上心。”弘化公主说到一半,迟疑着压低了声音。
雪雁大为惊异,拉着姐姐的手也不自觉地紧了紧:“那么三殿下呢?对他如何?”
“怎么?着急了?早知如此,还不如早早应下。”弘化不由得蹙眉嗔怪。
“姐姐!”雪雁掩住心中酸涩嗔道,“不是我着急,我只是也盼着他们能好。我已经允诺了三殿下。”遂将婚约协议和盘托出。
“妹妹不可!”弘化公主放下茶碗,坐正了身子,“月皎正妻,你为妾?我知道,你从不计较自己的得失和身份,可是,让叔父如何抬头做人!如何在朝上为官?”
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风来疏竹,风过而竹不留声;雁过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除了为了父王和阿娘,自己从不与人争,这是自己一贯的处事作风。可如今,此事牵扯到了父王,难道她要去和人家争夫去?
雪雁倒抽了一口冷气,世人熙熙皆为利来。本以为自己已是超脱世俗的淡泊,看来左右还是个凡夫俗子。
“我知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不就一事论长短,不急一时较高低。可是妹妹,你终究还是要嫁人的。要怪,只能怪我们生得不好,和皇家沾了边。”弘化公主一句话说得舒缓轻慢,心却灌了铅似的沉重。
关于自己的未来,她竟然能说得这样云淡风轻。
“这段日子,宫里传言,太子就要被废。你可仔细想着提醒三殿下,莫要冲动,免得卷进是非漩涡。他和晋王,在圣上的心里孰是孰非,一目了然。”弘化公主都能看得清的事情,为何李恪还这样执迷不悟?权势,容易带来贪婪之心;贪婪,容易迷失了人的眼睛。
巧兰端进了一盘果子放在软席的案几上,笑着说:“雪雁小姐可来了,公主是有多少日子没有笑一笑了。”
弘化公主看了巧兰一眼,接着苦笑,续着刚才的话,道:“定襄县主嫁给阿史那忠后,阿史那忠便被圣上派去出塞。塞外艰苦别说定襄受不了,就连阿史那忠享受过了中原生活都不愿再忍受,听说他见到使者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请求使者给韦贵妃递话要回长安。”
“韦贵妃可不是圣上的宠妃?”巧兰惊叫道。
雪雁的眼里闪过一丝疑虑,道:“都言圣上宠爱韦贵妃,可若是真的宠爱,又何至于让她的女儿去遭这份罪?”
“是与不是,我猜不透。只是韦贵妃为定襄县主应该是费了不少心神吧?妹妹可顺着这个方向查查看看,叔父可曾与韦家有过什么过节?”弘化公主把手覆在雪雁的手上“或是挡住了定襄县主的什么去路?”
雪雁“嗯”了一声,陷入沉思不说话。
弘化静默了一会儿,递给雪雁一枚果子:“现在这瓜果的差事都归你管了。可是不稀罕这果子了。”又微微笑着安慰“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