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恪陡然晒出这样的想法,让雪雁张口结舌:“你是说”
“我什么也不能肯定,许是叔父的仇人设下圈套,许是府上出了内奸,但不管哪一种情形,没有内应,都是成不了事的。这不单是我的想法,赵群王和我口执一辞。”李恪眼睛看着地面,紧锁着眉头说。
“赵郡王?”雪雁哑然,她从不知赵郡王和父王的关系已经如此。
上次洗三礼次日实属第一次见面,本以为他和父王仅是淡淡之交,官场上的人情往来,却没想到他能说这样推心置腹的话语,如今思量起来,赵郡王能在当晚宿在府中,与父王关系应当非属一般。
“刚才他也来了,现还在和叔父着说话,我惦记你就找了个由子出来了。”李恪不自然地把脸瞥向别处,迟疑了片刻又转回头来:“月皎也来了。”
“月皎,唔”雪雁心底蓦地一阵莫名的失落,嘴角支吾了一下:“她是个好女孩。”
“你当真这么想?”
“是。”雪雁垂下头去低低地说,声音小得如窃窃私语。
“就连父皇把她指婚给我,你也丝毫不介意,是吗?”盛开的杜鹃红颜如血,一如他带了血丝的眼睛。
那日,赵郡王似乎已经知晓李恪的心意,聪慧如他,怎能由着自己的女儿胡来自取羞辱,又或许其中另有缘由,也未可知。
“我不介意。”雪雁抬高了声音。李恪伸出一只手,两根手指用力捏起她的下巴,疼得她想哭。
雪雁紧咬着发紫的下唇,隐忍着道:“要是惩罚我能让你痛快些,那你就……做吧!”
李恪愣了一瞬忽地松开手,哽咽了一句:“我也几度这么想,可我为什么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是个废物!”
在一串眼泪要奔出来之前他急急地站起身走至窗前。
看着他抹泪的样子,雪雁一阵抽搐。
本以为是“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可是,李恪,我还是负了你。
外间隔着帘子响起小婉的声音“小姐,月皎小姐来探望小姐,要奴来禀一声,奴擅自做主说小姐歇下了,月皎小姐说等小姐好些了再来。”
雪雁道:“知道了。”
小婉踯躅一声又道:“月皎小姐又问可见到殿下,奴不敢应只说未见,特来再禀。”
雪雁抬头望望李恪瘦长的背影,他背着身子颓废地说:“相见不如不见。现在她也不能如何了,我已经拒绝了父皇,父皇也革了我的官职,难道还能让光阴再退回去?见面只是徒增尴尬。”
小婉一时犯难不知道进退,雪雁叹了一声道:“殿下知道了,你既是说了未见,就不用再回月皎小姐了。”小婉才如释重负诺了一声退出去了。
月亮弯如钩,明如水,把李恪忧伤的背影拉得蹒跚又漫长。
烛火跳跃着,“啪”的一声爆了一个烛花。两人同时看了看烛火,又面面相觑。李恪走回来,又坐下,缓和了脸色,艰难地地笑着说:“你再哭,你的眼睛肿了,就更难看了。”
古往今来,穷尽一生只爱一人的男子怕是不多吧,也许慢慢就淡了,何况是李恪这样的身份。
雪雁心里疼着,脸上却破涕为笑:“我很难看吗?”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愧疚的微笑:“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雪雁命运不济,殿下之心,雪雁无以为报,只有真心。”
终于目送走李恪,雪雁浑身无力地半靠在榻上,心中酸涩愧疚过去,又琢磨着李恪留下的那句话“没有内应,都是成不了事的”。
有人盯梢?是时候揪出这个贼了。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本小姐我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在这一千三百多年前的时空里,总不能负了李恪再负了双亲,哪怕有一丝渺茫的希望,也值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