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的手抖了一下把盒子推到弘化公主面前“圣上的恩赐一年就这么一回……”
“妹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弘化公主很坚决,再不收下的话,恐怕她会觉得自己也把她当成了外人。
雪雁犹豫了一下,说:“那我就收着了。姐姐你还好吧?”在皇宫,她怕是夜夜难以成眠的吧?虽然有些迟疑该不该问,但还是问了。
一阵风吹来,烛火忽明忽暗地照在她的脸上,弘化落寞地笑了笑:“父皇待我很好,杨母妃也经常叫我过去玩。”
“那日姐姐走得匆忙,我看衣裳已经做好,却未来得及收拾。不知姐姐可要我代转?”昏黄的烛光铺满了屋子,雪雁把桌子上的包袱推给弘化公主。
一丝哀伤从心底泛起,蔓延开来,让她浑身抽搐。她好像忽然明白,为什么薛仁贵一辈子都穿着白袍子,因为这袍子后面有一个他忘不掉的女人。
弘化眼角泛起了泪,却没有打开包袱,转过脸轻声道:“想个办法帮我交给他吧,对他说,佳玉此生有负于他,让他找个好的女子娶了吧。”
良久,她才抬起头来:“我们的命不是我们所左右的。……三殿下对你这么好,为什么不跟了他?落到我这样,后悔也莫及。”
泪就那样夺眶而出,雪雁定定地望着弘化:“姐姐,你后悔吗?”
“我不悔,亦不恨。”弘化说。
姐姐说,在朝堂上,圣上要立杨妃为后,这样才能留住吴王,但是大臣们却以沉默对抗这个提议。
姐姐没有什么托付,雪雁心底生出一些遗憾。也许是怕牵累她的父亲,也许是怕听见他哀伤的消息。这样的爱,虽危若朝露,却是大爱。
送走姐姐,雪雁在窗前发愣,忘了她是在李恪的私宅,等会儿还要赶着回家。不知什么时候李恪已经进了屋子。
“给。”李恪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包裹着什么的帕子放在桌上“也许哪日我就走了。”
“去哪里?”本来就知道他要走,可是亲耳听他说,雪雁还是不免心中酸涩,泪差点掉下来。他心中一定很苦闷吧,难为他还腾出心思来管自己这些事。
“不知道。本来父皇将我禁足在长安城,但还是架不住忠臣们的良苦用心,弟弟替我求情反而受到了牵累。母妃哭了一晚上央求了父皇,才可以暂时呆在长安。”看得出,他堂堂七尺男儿反要母亲保护自己,眉宇间的无奈和恨意“但离开,是迟早的事情吧。”
“这本是给你贺生辰的。”那日的确很尴尬,可李恪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没有丝毫扭捏。
打开帕子,原是一对镶嵌着蓝白琉璃宝珠的玉钏,这钏用料是羊脂玉,晶莹温润。雪雁想起过往,心里酸涩难忍。
“我以为,你就是块冰,我也该将你捂热了。看来,是我错了。”
“其实我……”
想给他解释清楚,却想不出合适的词来,话到嘴边变成了“我没有你想的那样好。”
“我知道,你对我好。我年纪还小,又贪玩,我们也许并不适合。你身边应该有个更好的女子。”雪雁第一次觉得自己说话语无伦次,李恪铁青着脸沉默着。
“年纪再小,也有长大的一日,难道你就一辈子不嫁人?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着落,还有心情替别人操心。莫非你中意的是九弟?”李恪恨恨地问。
“晋王?”雪雁头像卜楞鼓一样晃个不停“绝对没有那回事!”
“没有就好。父皇已经定下了西魏大将王思政的玄孙女给九第,王思政官至尚书左仆射,受命镇守河南,朝廷寄托极重。”李恪嘴角一挑,冷冷地说。
“你是哥哥,尚未有妃子,怎么圣上不管你,弟弟反倒先有了?”雪雁像忽然明白什么似的惊讶地脱口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