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贾元春回到休息室,在卡位里呆坐了很久。
“怎么办呢?方一元就盯着新材料研发,还对自己充满了成见和敌意,没有一点办法沟通。看来,想让方一元帮忙,是一点希望也没有。除非出现奇迹,宁致远短期内不可能康复。宁致远也是指望不上的。汪大道,汪总?自己有多久没和他联系了?对物理学,这位汪总可是一窍不通。和他讨论这样的问题,无异于对牛弹琴。再说,和钱无关的事,他也是不会感兴趣的。那么,直接向研究院领导汇报,向刘和一院长汇报。实在想不出办法,也许只能这么做了。可是,自己和刘院长就连哪怕匆匆一面都没见过,刘院长不要说听自己汇报,恐怕都不会接见自己,说不定直接就被院长秘书给挡驾了。实在不行,就硬闯进去,就像古代拦轿喊冤的民妇,不,是鸿门宴上闯帐的樊哙。见到刘院长,就直接汇报自己的发现,指出这一事件的严重性。问题是,刘院长会相信吗?怎么能让刘院长相信自己呢?还是先听听乌里扬诺夫的意见吧。”贾元春胡思乱想了很久,也理不出一个头绪。最后,他发现他所能指望上的还是只有乌里扬诺夫。
然而,贾元春惊讶地发现,他联系不上乌里杨诺夫了。他烦躁地在通讯对话框里一遍一遍地反复输入那几句问话,乌里扬诺夫始终也不回答。他不知道,此时暴风雪已经摧毁了乌里扬诺夫的无线网络天线,乌里扬诺夫已经和全世界中断了联系。
忽然,贾元春看到电脑屏幕上重要信息更新提示的图标在不停地闪烁。那是贾元春给自己订阅的重要文献更新设置的提示。
贾元春用鼠标点了一下闪烁的图标,是最新一期《宇宙》杂志。贾元春吃惊地看见了乌里扬诺夫上传上去的文章,那是他发给乌里扬诺夫的事情经过和实验报告,而且乌里扬诺夫还给它们加上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中国贾元春发现虫洞,宇宙末日或已来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贾元春惊骇无比,觉得头脑顿时一片空白。旋即,贾元春明白了乌里扬诺夫的用意,“这是乌里扬诺夫在向全世界发出警告啊!”
显然,这位隐居的老人发现了巨大的危险。然而,他和贾元春一样,没有处理如此重大危机的能力,也没有人相信他,很可能他都不知道该把危险来临的消息告诉谁。这位隐士认识的人,除了已经死了的西蒙和躺在病床上的宁致远,可能就只剩下贾元春了。
贾元春想起了自己看过的一部电影。日本偷袭珍珠港前,盟军的两个情报人员费尽周折获得了日军即将进攻的情报,他们及时把情报汇报给上级,上级层层汇报上去,高级官员之间开始争论扯皮,最后直到日军偷袭成功,也没有研究出一个结果。情报人员历尽千难万险得来的情报,最终变得毫无价值。
贾元春摇了摇头,心里暗想,“他和乌里扬诺夫就像是鲁迅先生所说的那个将要毁灭的铁屋子里最先清醒的两个人,他们要做的就是尽快唤醒更多的人,共同想办法打破铁屋子,拯救所有人。现在,乌里扬诺夫已经发出第一声呐喊了。”
“把真相公之于众,也许正是一个好办法。只是,万一弄错了呢?那么,自己和乌里扬诺夫”贾元春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即使没弄错,自己也将注定要处在风口浪尖上了。这个责任太巨大了,任务太艰巨了,自己扛得下来吗?”
“还是要先弄清楚乌里扬诺夫到底发现了什么?”贾元春烦躁不安地一遍一遍往对话框里输入一行一行文字,乌里扬诺夫始终没有回话。
贾元春从未发现休息室是这么热闹地地方。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有人在吃零食,有人在小声聊天。隔壁的卡位里,负责金属疲劳实验的小刘正在打网络游戏消磨时间,他的实验还要五个小时才能结束。他玩得非常投入,一直在指责游戏的队友。“走左边,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