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老脸上如若冰封,寒意袭人。林萧与马廉更是面若寒颤,冰冷扎心。
林西满脸阴云,看上去却又十分沉稳,低垂的眼帘下,似乎掩藏着一些更深沉更复杂的东西。
“如若段庄羽所授老夫之意,早在林家沟时你就已经是一具傀儡了!”
邹老突兀的话语出口,林西闻之一震,敏感地颤动了一下眉毛后,直接将双眉朝着眉心处拧紧。
扪心自问,对于邹老的这个说法林西确实从未想过,之所以一直怀疑邹老对自己别有企图,主要原因还是从中毒之事说起。
再次回想过往的点点滴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子陌既然身为执宗弟子,又知晓自己中毒之事,还被邹老授意为自己的开悟教习,理应与邹老的关系十分密切。
可他为何从始至终未在自己面前提及过邹老的一切?也不透漏邹老的半分好意?既是邹老全权授意,为何凝气卷却是邹老亲自送来?而之前的半个月与后来的三个月,他又去了哪里?
如若说段庄羽是邹老的安排,子陌如此也是授了邹老之意,难道真的是邹老闲来无事,故意玩弄自己吗?
这番既无根据,也无定义,更无目的猜测,到头来又怎能成立?
林西心头疑云翻滚,思忖了良久之后,这才发现自己数个月来对邹老的怀疑,在此刻竟变得毫无意义。
“老夫本打算将一生所学传承于你,孰料你生性多疑,心思难定,哪怕老夫将静心咒传付于你,竟也无法沉淀你心疑的本性。日后一旦踏入修途,恐怕也会因多疑的本性而误入歧途,沦为魔道。所以,你还是下山吧”
邹老语气淡淡,脸上的寒光也因言辞的完毕而减少了许多,收回落在林西脸上的复杂眸光后,再次转过身,不再相视。
邹老的语气很轻,话意却很重,林西听完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的神色忽然变得异常的平静。
目视着邹老萧索的背影,林西双膝跪地,拱手一拜轻声道:“林西不才,辜负了您老的一片赤诚,但还是恳请您老告知其中因果!”
林西本就有着大不了卷铺盖回家的想法,所以对邹老的那番话并不感到难过与意外,怦然心动的,唯是对邹老的深深歉意。
但林西的性格又过于倔强,哪怕是卷铺盖下山,他依然还是想要解开心里的困惑。哪怕因为未能成为邹老的亲传徒弟而有所遗憾,那也要让自己明明白白的铭记于心。
而他的这番话,这番举动,这番神情,却完全出乎其他几人的意料之外。
原本猜想他会向邹老悔意认错,或者就此与邹老告别,孰料他竟然还是抱着心里的疑虑不放,追寻那看似没有意义的因果。
“林西,事已至此,俺陪你一起下山。至于其中的因果,就算知道也没有了意义。又或许,像俺们这种山村小娃,根本就不适合成为修士!”林萧动了动容,动身朝着邹老一拜后,径直走到林西的身边,示意将他扶起。
“真相不仅于我意义颇深,于邹老更是意义非常,怎可不问?”林西依旧是跪地不动,一双灵眸更是紧紧地锁在邹老的后背,没有丝毫动摇。
“意义?你可知意义在何处?”邹老沧桑语调再现,而身形举止却无丝毫举动。
“虽不知邹老您意出何处?但晚辈如此任人利用何以接受?哪怕今日让您恼羞成怒,晚辈也要直言相问!”林西言辞直白,没有丝毫忌惮,深沉的眸光滑动间,接着说道:“邹老如此周折若非玩弄晚辈,难道是因为子陌师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马廉脸色忽然一绷,看了看邹老依旧是不动身形,诧异而问。
马廉话语刚落,林萧更是一头雾水,来回瞟了瞟,惊讶而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