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水二说他是普通人，方木觉得自己才真是普通。

    按照原来的轨迹，可能刘雨已经死于摩托骑手，方灵天天跟着吃泡面，自己和林婕也就家长与老师的关系，每天为工资在苏恒久手下跑断腿，云梦情也不会对自己另眼相看。

    他就和过去的于芳一样，依然是在同学群里被无视的那个人，饭桌上的陪衬……

    那种人生和现在相比，实在是乏味许多，普通许多。收了思绪，方木称赞说：“看你懂的挺多，能打能医。”

    水二吐出一口烟。

    “小时候被人欺负，就每天早晚练拳，还在区里拿过名次，后来也参加过全国性的比赛，没大用，也就是个武打替身。懂点医护手段是想照顾个女孩，她体弱多病，敏感又脆弱，一点小事都会纠结很久，我们在一起就是不停的吵闹，分分合合。”

    “后来呢？”话到这里就停，方木忍不住问。

    水二难得的表情变换，一种夹杂着追忆，悔恨，坚定的复杂表情。

    “我们在相距很远的城市，她说要经得起考验的感情才能长久。12年，我们在一起有12年，现在还在考验中。”

    “要我说，在一起，就呆在一起，死也不分开。现在世界大变，就算哪天遇到，你们能互相认出来？”方木弄不明白好好的感情为什么要这样。

    水二的语气很肯定。

    “一定会。不管经历过多少时间，多少世事，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来。她说，我是她的冤家。我觉得，她是我的信仰。”

    本来还挺感动，不知为何方木有点想笑，原来是俩文青。

    水二看懂他的表情，说：“她做自媒体，酸词软文什么的懂很多，我也被感染。”

    “这些我都不懂。”

    “可是这有什么用，我其实再普通不过，有戏就开工，收工就和兄弟们喝酒吹牛，固定还房贷车贷，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已。其实现在也是，还是众生中的一员。”

    这种时刻，发些感慨也是常态。

    水二继续说：“这次封锁大森林，算是北江市的一个转折，以后将是集权时代。”

    方木不承认也不否认。

    以前谢成元就说过，迷雾世界，人类的组织形态会不断变化，各种社会制度都会出现，目标都一样，是想找一条生存之路，没有绝对的正确，也没有绝对的错误。

    在这个奴隶都是有文化有见识有能力的独特时间点，谁也不能立马设计出适应现实的制度，只能靠磨合。

    只是没想到会发生如此大规模的伤亡，不是死于兽人暴乱，不是死于异兽攻城，也不是大雾，而是出于大观会的权力欲。

    在两江之战中，方木看到的是双方觉醒者试探性的交手，打两下就跑，另外一方也很少追击，他觉得很合理，如果不是深仇大恨，没必要打生打死。

    现在完全不一样，似乎谁规定指标，就是非要死掉多少人，其中要达到多少百分比的觉醒者才算数。

    这种庞大的人口消耗战让他想到历史上的一些大规模战争，如战国秦赵之战，赵国的赵括兵败身亡，还被白起坑杀四十万降卒，从此失势，其它六国也再难阻挡秦国东扩。

    这是大森林被封锁第九天，中间伤亡的，恐怕也超过十万，真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不明白大观会的算盘怎么打的，死掉这么多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方木细细思索着，最后对水二说：“还是祝福你们能得偿所愿。”

    ……

    到下午，曼文带回消息，没别的就一个意思，全部去封锁线！

    水四已经没大碍，她只要能量回复就没事。元风这回享受了把，不再趴在谁的背上，而是躺在担架里。

    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