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苍老了许多,总之这种感觉透着说不出的不祥和怪异。
惴惴不安的我轻轻摩挲着门铃,小心翼翼地按了下去。可视电话里响起费思远沉重的声音:“进来吧!就等你了。”我穿过门厅,直来到王昭君的卧室。她躺在床上,用被子将整个身体从头到脚蒙了起来,裹得像个粽子,连一根头发都不曾露在外面。我试探着推了推她,想知道她是否受伤。当我手指碰到被褥之时,分明感觉到王昭君整个身体都在颤抖,那是种因为恐惧才会产生的不由自主的高频率震动。我吃了一惊,喊着王昭君的名字。她没有回答我,反而往离我更远的床边挪动了一下,将身体蜷缩在一起,被褥随着她身体的变动扭结得更加结实。费思远始终一言不发,苦闷的神色从他眼角倾泻而出,丝毫隐藏不住。这个自负而又不轻易流露感情的四次元生物第一次显得愁闷不安起来。
房间里一片死寂,连王昭君喘息的声音都微若游丝,如果不是我倾耳谛听,几乎都以为她已经窒息。费思远坐在床沿上,轻轻扯住被褥道:“牧远来看你了,也没什么好藏着的。”王昭君尖声嘶喊道:“走开,你们都走开,我谁也不想见,都不要管我。”这声音虽然尖锐,却和王昭君平时说话的声调大不一样。以前那个银铃般的嗓音陡然变成低沉浑浊的怪声。如同童话里谋害公主的老巫婆绝望时的哀鸣。
本就忧心忡忡的我焦急地看着费思远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因为车祸吗?”费思远突然用力掀开被褥,王昭君惊叫着捂住了脸,继而连忙俯身爬在床上,无论我如何哀求,她都不肯再让我看她一眼。虽然王昭君动作迅速,可我还是被刚掀开被褥那一刹那的场景吓破了胆。这哪里还是我日思夜想娇媚绰约的王昭君,这分明是一个满脸褶皱,一头白发的更年期中年妇女。尽管她的身材依然曼妙,可他的脸蛋和声音已经完全变了样儿。费思远看着一脸错愕的我,重新将被褥盖在王昭君身上,示意我到客厅去坐。
就在半小时之前,我还在因为爱情的问题浮想联翩,可现在我那份悸动突然消失殆尽。男人果然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女人的爱慕首先是从生理冲动的源头溯流而上,激发起沸腾的血液鼓荡着心房的跳动。什么怦然心动,小鹿乱撞也都是文艺的伪装。就像给茅房起一个洗手间的雅致别名一样,不过是为了让屙屎拉尿的肮脏行为显得干净体面,其实内里隐藏的东西多半难登大雅之堂。
费思远重重吸了口烟,吐出浓浓的浊雾。将自己的表情深藏在烟霭之下沉声说道:“王昭君快支撑不下去了,只是我没料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烟霭渐渐散去,可我好像依然看不清费思远的脸孔,就像最近发生的事情,我荡开一层烟雾,却又陷入另一团烟雾的笼罩之中,而那个近在咫尺的真相似乎永远被掩藏在烟雾深处,永远也别想看到。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种情况?”到了这种地步,我反而十分淡定起来,不紧不慢地询问费思远。
“王昭君体内新陈代谢和细胞分裂的情况很不乐观。你大概从老魏和楚晓玉那儿了解过一些情况,我也无需赘言了。”费思远带着重重忧虑说道。
“我的确听楚晓玉说过有关新陈代谢和细胞分裂的情况,可一年多来王昭君都安然无恙,怎么毫无征兆就发生这样的病变。”
“怎么叫毫无征兆,只是你没有察觉到而已,要不是我想尽一切办法照料王昭君,恐怕她在来到三维空间的第一个月都已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老魏和楚晓玉知道这事儿吗。”
“我就没让他两见到王昭君。”
“荒唐!老魏是王昭君的主治医师,这你都要瞒着,万一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王昭君岂不是性命不保。现在立刻送王昭君去医院,我这就给老魏打电话。”
“当时有那么多记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