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见状,得意一笑,拍了拍手掌,转身走开。
安幼舆不复再看,沉着脸走回茅屋,定了定神,又挥除万虑,盘膝坐在床上,沉入修行之中。
而随着他心绪渐渐平静,体外光点立时不绝涌来,沿着黑色丝须,流入丹田,又随他意念,没入三寸平面之内。
如此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睁开眼睛,门外已是繁星满天,一时不由暗想:“刘端迟迟没有将獐子送过来,看来多半是不会过来了”
一念及此,他脸上立时露出几分担忧之色,同时又有些愤恨,起身下床,在地上走来走去,眼中寒光直冒。
然而思索良久,仍觉徒然担忧亦属无益,当务之急,还是该尽快提升修为,一时又返身回到床上,闭目凝神,苦修不辍。
正用功间,忽听门外传来步履声,极轻极微,宛如风过树梢之声,转瞬之间已到门前,连忙睁眼看时,只见月光之下,二女正蹑手蹑脚,摄裙跨过门槛,一约二十,一约十四五,并皆殊丽,见自己睁眼,脸上赫然变色,骇奔而散。
他脸上微微一愣,立时记起刘端所说山上有鬼的话来。
不过他也并不害怕。先前为了复活安老汉,他就曾和花姑子到了坟场之中,捉了莫为人为鬼使,甚至连幽冥地府也已去过,只觉鬼也和人相似,心具七情六欲,只是没有形体罢了,根本无足畏惧,而白日间在刘端面前显露害怕神色,不过是装模作样罢了。
更何况,这两个鬼还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子,能碍什么事?
因此他连起身都没起身,又复闭上了眼睛。
然而没过多长时间,步履声又起,比先前更是轻微,他颇有些不耐烦,存心等两人靠近,然后大喝一声,将两人吓走,因此只是一动不动,宛如老僧入定。
二女见他仿若未觉,胆子顿时大了一些,并肩走入门内,然而仍是不敢过分靠近,又凝目细视良久,见安幼舆始终寂然不动,才壮起胆子,走到榻前,手指安幼舆,相视而笑。
隔不多时,一女神色一动,从头上拔下一根秀发,捏住一端,弯腰向安幼舆鼻中插了进去,然而还没碰到安幼舆鼻子,便见安幼舆忽然睁开了眼睛,一时吓得大叫一声,转身跑出了门外。
另一人本来正自掩口匿笑,见安幼舆睁眼,也是大吃一惊,转身就走,然而跨过门槛时,不小心脚下拌了一拌,顿时一个踉跄,差点不曾跌倒在地,好在最终勉强稳住了身子,一溜烟跑出了茅屋,消失在暗夜之中。
安幼舆见了这般景况,不由觉得很是好笑,又往门口看时,只见门槛边落下了一只绣鞋,长约三寸,青缎面上绣着几朵红梅,做工极为精致,一时心中一动,起身下床,将绣鞋拾起,放在床榻一边。
果然没过多久,二女又已返回。隔门往内窥视,只见绣鞋正在安幼舆榻上,一女神色顿时一喜,随即手指安幼舆,愤然有怒色。
另一女温言安抚,几次想要去取绣鞋,却始终没敢动身,似乎也知道安幼舆只是装模作样,其实并未入睡。
前一女踌躇无计,愈来愈是焦急,过了半晌,忽然一狠心,摄裙踏入了门内,几步走到安幼舆榻前,伸手向绣鞋抓了过去。
眼看就要摸到绣鞋,斜刺里忽然一只手掌落了下来,按在了绣鞋之上,同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小姑娘,你干什么?”
她又惊又怒,大声喝道:“臭道士,快将绣鞋还我!”
安幼舆见她俏脸含怒,犹是一团稚气,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你们不经许可,私自来我房中,丢了绣鞋,不好言求肯也就罢了,反而骂我臭道士?”
那女子怒道:“谁私自来你房中了?这里本就是我们的住所,是你强行霸占了这里!你不心存愧疚也就罢了,还敢故意恶作剧,害我丢了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