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厅便是待客之室,今早摆出的月季上还带着晶莹剔透的水珠蕊,窗几上奉着几盆常青绿箩,正桌上以白釉瓶折了粉蕊并蒂桃花枝子为饰,江南春季稍长这会儿院中开的正旺。
因沈亦欢还在赶来的路上,宋嬷嬷领着小姐坐下后,由碧清领着几个小丫鬟上了几碟点心,问吕家小姐喜欢的茶饮后吩咐婢女一一安排妥当。
“吕姑娘,亦欢来迟,还望见谅。”
沈亦欢与沈静姝初踏入屋中,见一高一矮两个女子坐在右侧圈椅上,小的那个想来有些无趣,便玩着一侧的月季花刺,嘴里似乎还说些什么男子之类的话,见主家来了,才摆正身子起身虽稍长一些的见礼。
宋嬷嬷在后提点两句,稍向静姝介绍一二。个子稍高一些那个便是吕知府三女,刚过了十六岁生辰的吕芙缨,只见她内里暗纹祥云白色长裙,下摆有鲛绡薄纱轻扬,外罩一件浅蓝色广袖樱花银绣褙子,腰束盈握一圆环玉佩宫绦下垂着流苏,双颊浅染杏色绯云,云鬓高挽流苏垂落,金累丝梅花发钗插于一侧,简单而不失礼节;再看其妹吕芙宁,同色长裙外换了粉色褙子,鸣玉禁步系在腰间,比至其姐更多一份华美,看样子应当与亦欢年岁相仿,梳着单鬟髻以浅粉色圆润珍珠为饰,更添几分憨厚。
四人执手以平礼相待,吕芙缨主动介绍道:“这是九妹芙宁,与我一母同胞年岁最小,今年过了中秋才十四,听说我要来拜访沈姑娘觉得有趣,非闹着家母跟着前来,我想着姑娘初来定不了解杭城中琐事,芙宁丫头也能说上几句,我这才允准。”
沈亦欢自不会心有不适,也朗朗谈道:“二妹静姝,年十二,说起来我也只比九妹妹大了几个月,也是有缘份,咱们别站着说话了,都坐吧。”
沈静姝甚少出来见人,曾经一味的仗着赵家权势瞧不上沈亦欢,可如今姜氏对她却是真心实意,她便是再不懂事也不至于在这种场合下丢人,即不善言辞便坐在一侧陪着,偶尔还乐呵说上一二。
初一坐定,沈亦欢便瞧见吕芙缨长裙下摆处斑驳一大块,看她似乎还未察觉,就低声告诉云叶要她前去提醒,指了面前一碟水晶饼道:“这是从长安带来的厨娘做的,不知吕小姐喜欢什么口味,就都做了一些,二位不若尝尝?”
说这,云叶捧了一碟奉上前去,低声说了两句,就见吕芙缨稍后撤了一步遮掩了前侧裙摆污垢,她笑道:“还真是巧了,今早从素心斋里买了一奁定胜糕,有半桃c梅花c棱台形的,若有喜欢的也算咱们口味相近。”
吕芙宁本就有些圆润喜食,两个姐姐在一侧说话,她便与沈静姝一直品着桌上点心,听姐姐说起晨起的事情嘟囔一句:“也不知哪来的登徒子,不长眼睛似的往姐姐身上撞,过了有一会儿,姐姐摔的可还疼吗?”
沈亦欢这才明白裙上污渍从何处而来,“嗯?怎么会有这等事情,吕姑娘若有不适的地方,家中还有一郎中可用。”
吕芙缨嗔怒一句妹妹多嘴,又道:“沈大人自京中来杭,多少双眼睛盯着,实不相瞒,我也是十分好奇沈家究竟是什么做派这才想着来瞧一瞧,更何况”她压低声音,稍一顿:“宣王爷也曾写信给家父要好生照料姑娘。”
此时宋嬷嬷还不曾同她说过吕家的事情,不急于袒露自己的身份,绕了个弯说:“幼时有幸与朝瑰公主同入女学,想来王爷也是受妹妹所托。”
沈亦欢眼含笑意看着眼前的姑娘,吕芙缨也同样瞧瞧的打量着新任总抚的长女。在她来之前,就已经听过京中许多传言,可见眼前的模样,并不相识勾引妹妹未婚夫婿之人,吕芙缨敛下眼道:“原还有这样一层关系,都说京中命妇多出身女学,今日得见的确风华无双。”
“哪里,哪里,吕姑娘谬赞了”
想来是初相识的缘故,沈亦欢也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