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手执调羹,听见这话不急不怒,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牛肉羹汤,竹画递上绣帕,姜氏抿去嘴边水迹,将瓷碗搁置在桌上,莞尔问道:“你既然什么都没瞧着,那你的生死与我何干呢?”
沈二爷远远听见青桔求饶的声音,从那边走来就敛着怒气:“什么东西,也敢大呼小叫,扰了夫人宁静,还不快滚。”
他站在姜氏身侧,手搭在肩上,出声关切问道:“身子可还好,欢儿呢?怎么不见这丫头。”
“无妨,欢儿衣服脏了,就让她先回去换衣服了,可我瞧着,今日倒是有人想往咱家姑娘头上泼盆脏水呢。”姜氏顺势靠在沈二爷怀中,目光却一一扫过去,她又问道:“是吗,大嫂,三弟妹。”
王氏一脚跺在青桔身上:“瞎了眼的东西,说些子疯话,明一早就让人牙子发卖你去。”
柳氏依旧嘴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道:“母亲如今将公中的权利交给我打理,无论在府中的是谁,我自然要查清楚的,欢丫头年龄尚小,断然不会这样做,三房的人都在这儿,不如随我前去看看,也好还她一个清白,嫣然,过一刻钟我还未回来,你就去请太夫人过来。”
沈嫣然乖巧的应了声是,便安静的呆在一边,只是心中还有些发怵,长姐也去了许久,不会有什么差池吧。
虽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大家都一致说要前去,沈家一向家风清正,出了这样的事情被传出去,定然会侮辱门楣。
姜氏低声劝沈二爷回去,本是不愿,但后宅的事情他不可过多掺乎,只好让人去墨玉阁取了披风往花厅送去。竹林后头还有一处鲤池,入了秋还是有些许凉意。
紫竹林离宴席处并不远,只穿过两道抄手游廊,那客厅本是养花的暖房改造,供客人们歇脚用的。窗户上糊着红色软烟罗,里头燃着烛火像极了晚霞迤逦,窗子上打着一对人影,交颈依偎,从外头瞧去只能见到脑后与模糊的轮廓。
客厅的门紧闭着,连敲了几下也无人响应,柳氏当即唤来府中巡视的护卫,让他们撞门而入。
初打开房门,就瞧见屋中衣衫散落一地,屋中的镂空鎏银舞蝶花纹熏香球中散发出香甜的气息,看着地上被浸湿一处的上襦,姜氏的心有些高悬,竹画忙上前搀扶她稳着。
身后跟着的几个婆子冲在前头,一把扯开屋中的帏帐,纵使她们已饱经世事,看见面前的情形也不由得脸红:凉州来的那个少爷怀中圈者一个仅着肚兜的姑娘,身后却手执小羊毫笔在她脊背上作画,光洁的后背对着她们,姿势各异的春宫图呈现在上。
柳氏隐约看见里头的情形,不由得面色铁青,见姜氏一直出神的盯着地上的一幅,低身拿起那上襦甩给姜氏道:“二弟妹,这衣服是欢儿的没错吧。”
姜氏不知如何解释,王氏往里探头瞧了两眼,掩着帕子幸灾乐祸道:“我瞧着也像极了,要说这欢丫头自幼是你们亲自教导的,怎么是这幅德行?小小年纪就背着家人与男人在此”
“啪——”清脆的巴掌声传入屋中,屋中二人方才清醒,姜氏红着眼睛,怒道:“不过是一件衣裳罢了,又岂能断定屋中的姑娘是欢儿呢?”
王氏捂着脸还欲反驳,柳氏打断道:“是不是,一会儿便知分晓,方嬷嬷,劳烦您把这不懂廉耻的贱婢拽出来。”
里头的婆子听见外头的声响,也心知这是怎么回事,看着惊醒的大小姐捂着脸不知所措,方氏略有怜悯道:“大小姐,您自己出去吧,老奴,不好以下犯上。”
裴轩诚此刻也清醒过来,目光放肆的打量着沈亦善光洁的玉肌,凑上前去含了她的耳垂道:“小姐不是瞧不我裴轩诚吗?看来,你是不得不嫁给我了。”
沈亦善羞愧难当,随手抄起一件衣裳披在身上,推开裴轩诚赤着脚往外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