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信城颇受敬仰。
如果长此以往,不排除这一代广信公有卷土重来的可能。
况且说咸王姜亥这一脉也是广信公一脉禅让的结果,如果广信公强势崛起,要姜亥禅位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西寰会怎么打算呢,还不得而知。她好歹是太子妃,背后有晋国军力作为依仗,她能眼看着广信公卷土重来?赵逊此事表明立场,显然是广信公拉人入伙的结果。
坐上丁肃马的车,二人一路来到广信公在陔陵的外宅。
广信公府缩在城东的角落里,不意之下难知这里坐落广信公的府邸。门面也甚是低调,朱红的门漆任凭风雨侵蚀已经褪色,紫铜的门环浮着一层铜锈,隐隐预示此处已经多年无人居住。
二人下车,丁肃昨日已经来过,因此熟门熟路,在门阍带领下一路走在去前厅的路上。无巧不巧,游廊中迎面撞上昨日白衣青年,愣是让百里燕吃了一惊:
“是你!”
“魏公子,一日小别,别来无恙啊。”青年略施一礼,脸上浮着灿烂的笑容,犹如春天绽开的花蕾,令人难以抵挡芬芳的诱惑。
此时百里燕恍然大悟,青年昨日自称姓兰,显然是姜字隐去了女字。广信公膝下只有一子一女,长子姜乾今年应该二十三四,次女姜蓉方才十八九。眼前青年至多十九岁,莫非是女扮男装不成!
再仔细定睛一看,望去青年脖颈,果然没有喉结。
“原来是郡主殿下,小民昨日失礼,还请郡主恕罪。”
姜蓉一惊,樱桃小红唇惊得微微咧开:
“魏公子倒是慧眼,不想骗过了众人,独独骗不过魏公子,真是可惜呀。”姜蓉放下男人身段,顿时露出女儿声,脸上的笑意不减反曾。
“郡主虽为女子,见识远在酸腐文人之上,在下钦佩之至。”
百里燕躬身一礼,姜蓉淡淡笑道:
“魏公子无需多礼,爹爹正在前厅等候,魏公子请吧。”
“多谢郡主。”
姜蓉昨日亲自现身,还当中驳斥了恭首谦,由此看来广信公确实有卷土全来重入朝堂的可能。
以广信公现在的封爵和地位,以及四年前在平乱中赚下的人旺,此时朝中若有人提议广信公重回朝堂,咸王姜亥恐怕很难拒绝,而且广信公出任什么职务也非常棘手。
国政监现在都是实职,背后都是纠葛不清的利益关系,显然没人会愿意挪位置,广信公也不可能出任一个司参使c司政使这么个不大不小的官儿。出任相国意味着公孙岳就得下台,弄不好很可能再设一个左相,以平衡朝中局势。
一路来到前厅,只见赵逊已经坐在右侧,与其相邻的正是大司农莫安正。
正坐上居中坐着位锦袍直裾,长须垂胸的中年男子,他应该就是这一代的广信公姜闵,左侧挨着一三十岁男子,男子十分消瘦,却很精神,下颚蓄着短须,乍看之下颇有风度。
此人百里燕并不认识,但绝不会是姜闵的长子姜乾。
此时百里燕先向赵逊c莫安正行了一礼:
“赵将军,司农大人。”
莫安正c赵逊点了点头,赵逊先道:
“你来的正好,这位是北海广信公,还不行礼。”
“诺!”
百里转面向广信公恭敬行了一礼:
“在下益草堂魏贤,拜见广信公。”
“呵哈哈,魏郎中免礼,且先坐吧。”
“谢广信公赐坐。”
百里燕跪坐在左,与那三十出头的男子并排而跪。男子身着靛色直裾布衣,既不说话,也不打招呼,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并没有因百里燕的到来而意外。
刚坐下,广信公投来莫测高深耐人寻味的目光,隐隐透着森冷之气,像是见惯了腥风血雨的杀手,亦或者铁石心肠的屠夫。百里燕暗吃一惊,不禁心道:广信公其志不小啊。
不等他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