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的。若是公子有失,在下岂不人头不保。”
“你知道便好。”
姬通哼着怒气转身离开,心里也许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他随后命人打来几桶热水,让人掩上了房门。之后百里燕脱去姬康绸缎衣袍,拿出银针,用火烫了烫,逐个挑破身上的大疱。
大疱一破,一股腥臭袭面而来。
和其他浓不一样,天疮的脓疱呈暗红色,夹杂血液。脓疱挑破之后,可见根部有细细的血筋状的竖头肉,这是天疮脓疱退去后,再发疮疾的病灶,也必须予以刮尽,不能留根。
此前百里燕曾通读诸多流传于世的医学典籍,也从来没见有哪个流派以挑破脓疱治愈天疮此疾,多半是无人敢于尝试,亦或者尝试者没能把经验传下来。
脓疱前后挑了半个多时辰,为以防万一,百里燕解开姬康发髻,发现头皮上还有几个,连带顺手挑破,而后以温水擦洗全身。
喘了口气,再给姬康把脉,然后开了副药,打开了屋门时,安泰侯姬通已是急的团团直转,妇人李萄六神无主,见百里燕出来,李萄急上前问:
“魏先生,我儿他!”李萄甚是激动,眼睛已经哭肿。
“请妇人放心,公子已无大碍,还请照方煎煮,每日三服即可。”
李萄闻讯松了口气,抚了抚心口,转身进了屋里。安泰侯姬通同样舒了口气,脸色比之刚才略有回暖,他道:
“魏先生,你要之物已经取来,不知先生作何用。”姬通示意身边下人,捧出一坛陶瓮。
“侯爷,带天黑之后先令人熬药,给公子服下后,再令人烧热水沐浴,沐浴后在下给公子洗身,如此方可杜绝此病再发,且不会留下疮疤。”
其实陶瓮内是提纯的医用酒精,用以给姬康浑身消毒。
天疮虽然能够治愈,却不能像水痘c天花治愈后患者永久怀有免疫细胞。因此患有天疮的患者,天疮病毒产生的化脓物容易再次袭击宿主导致二次复发,有甚者三次复发而致命的罕见病例。要彻底根除,只有坚持消毒才能杜绝天疮二次感染。
而酒精对病毒没有效果,但对病菌有效,杀菌消毒后保持自然通风干燥,用药物和自身免疫系统,能最大程度消灭体内病毒,产生有益抗体。
姬康的病发的凶险,好的也快,挑破脓疱后两个时辰,体温开始回升,低烧已经缓解,渗血停止,就是皮肤还是黑的,皮下淤血尚未完全退去。因此百里燕开的那副药里,既能治疗天疮,也能活血化瘀疏络通筋。
待晚上姬康灌下药汤,体温趋稳,令人给他沐浴,最后用酒精消毒创口,这病到这里算是治住。
戌时三刻,百里燕正在收拾药箱准备回益草堂,姬通妇人李萄带着两个侍婢进入后堂的偏厅,手里还有一袋包裹,很是沉重:
“魏先生,妙手回春救下康儿,一点诊资,还望魏先生收下。”
李萄伸手递来,百里燕不动声色扫了一眼,此时他心里有两个疑问。第一,这么一大包裹少说有篮球大,要全是寸金寸银那也要几百斤,貌似还不至于,也不可能。可要不是,总不能都是铜钱吧,即便铜钱也不少了,拿得动吗。
其二,安泰侯姬通虽是梁天子胞弟,堂堂侯爵,今天请自己出诊,怎么也该他出面,或者随从出面,即便是咸国人出面也都说得过去,但是让自己老婆抛头露面,似乎实在说不过去。
以上两点也倒罢了,自己救下姬康,安泰侯不来酬谢,反倒是李萄如此殷勤代为出面,难道说安泰侯惧内,连家里的财政大权也做不了主?可看着李萄知书达理,也不见眉宇之间有锐气,不像是黄脸婆啊。
心里纳着闷儿,百里燕行了一礼:
“夫人言重了,待改日小公子病愈之后,再收诊资也不迟,还请夫人收回。”
李萄倒也有见识,百里燕不收,她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