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零距离接触。但也好在喊杀声一浪高过一浪,自己和他埋在尸体下,一时半会应该还发现不了。
攻城还在继续,天黑后阵前堆起了树柴,点燃后充当照明。攻城队一批接着一批,前赴后继的杀奔杜阳城。城墙下的尸体堆起了一层又一层,不知道铺上了多少层的尸体,百里燕只觉得萧的身下全是液体,那应该是血。
夜间戌时刚过,咸军的攻城力度突然减弱,鼎炀侯帐内闻听声音不对,便是问道中军官:
“何人下令停止攻城。”
“回鼎炀侯,无人停止攻城,只因杜阳城上积尸体如山,以至城下已无立足之地,故而已无法继续冲击。”
听到这里,鼎炀侯不觉一振:
“我军伤亡如何!”
“已逾七千。”
“什么!”鼎炀侯吃惊站了起来:“随我速去阵前!”
“诺!”
鼎炀侯戴上头盔走出帅帐,骑上战马直奔阵前。此时接替姚盛的攻城营已经损失殆尽,鼎炀侯赶到之际,正是该营发起的最后一波攻击,预备攻城营已经进入战位。
借着赤红的火光,鼎炀侯眺望杜阳城下,昏暗中摞起的尸山延绵不绝,伤亡之惨烈,众将无不胆裂。
他催着马,见到正在调整部署的赵逊:
“赵逊将军,我军伤亡何故如此惨重!”鼎炀侯质问道,口气异常严厉。
“末将白天已向张将军禀明,韩合学得我军尹秧城战法反施于我军,我军若是攻城,定然伤亡惨重。”
“即便伤亡惨重,怎能半日便折算七千多人!”
不知道是鼎炀侯自己忘了,还是脑子有毛病,或者说他只把赵逊的警告当成了危言耸听。现在不到半天便是折损了七千人,鼎炀侯自然不能接受。
气氛沉寂了片刻,赵逊沉吟说:
“还请张将军立刻收回攻城令,以免徒增伤亡。”
“停止攻城,传令各军各营速来帅帐议事。”
“得令!”
赵逊松了口气,但明天怎么办,他百无一技。
少顷战鼓雷响,刚刚杀到城下的兵士闻鼓声扭头便跑,却遭晋军弓箭黑夜中背后放箭,又被杀埋了一批。
众将陆续赶到帅帐,鼎炀侯脸色铁青面无表情:
“谁人告诉本侯,晋军为何如此顽强!”
话音落下,陆敬说道:
“启禀鼎炀侯,晋军在前番围攻尹秧城,受阻于赵将军,韩合定是学得尹秧城守备战法,今日便是用在了杜阳城。”
“即便如此,岂能半日内令我军折损七千余人。”鼎炀侯无法相信,怎么也不应该死伤这么多人。如果是刚刚开始攻城,多死点人还情有可原,但一直这么个死法儿,那就不是正常现象。
这时赵逊麾下右都督钟衡上前了一步:
“回鼎炀侯。一个攻城营只攻打杜阳城一处城墙,应该绰绰有余。只因我军攻城营全数皆为老弱,不悉攻城战法,而韩合又以精锐坚守,采用本将坚守尹秧城时魏贤所用守城方略,以至于我军今日困局。”
听到“魏贤”二字,鼎炀侯脸色立时不快:
“本侯问你,韩合攻打尹秧城时伤亡又如何!”
“据末将所知,韩合第一日试探攻城便是伤亡了七千余人,其中战亡小五千人,而我军损失甚微,几乎可以不记。其后韩合以发石砲轰城池十日,十日后复攻城,攻城首日便是伤亡了万余人,韩合为此不得不收敛攻城力度。
而如今我军仅仅只攻杜阳一处城墙,晋军势必集中全部精锐坚守,如此便加重了我军攻城难度。”
除了韩合采用了百里燕守城之法,咸军集中兵力只攻打一处城墙,这就导致其他三处城墙可以肆无忌惮的抽调兵力来防御西城墙,如此岂非以卵击石,不死这么多人才是活见鬼。
鼎炀侯张隽沉默许久,心中是恼火万分,但又不能发作在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