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老臣所忧之事。中庶子范涛虽然年轻,却有经天纬地之才,由其辅佐大王,可保晋国三十年无忧。但老臣知道,晋国王公贵胄士大夫等众尾大不掉,恐范涛难以驾驭众人,大王亦不会重用范涛,究其原因,只因其是个中庶子。”
中庶子相当于皇帝c王c丞相等幕僚,说是门客中的重要人物也不为过,相当于参谋,但没有职权。
中庶子范涛,今年二十八岁,原是国政监郎官,也就是国家中央机构最低级的一级官员,大概三年前,受公叔阔器重,举荐给晋王,担任中庶子,给晋王出谋划策。
由于范涛年纪轻,资历浅,而且进入国政监只有四年时间,第二年就被公叔阔提拔了,所以范涛此人在宫里没什么根基,也没有利益关系网,跟所有王公贵胄士大夫阶层都不熟。
如果让这么个二十八岁的小伙子出任相国,底下那些个望眼欲穿等着爬上相位的人能买账吗。
所以这时公叔阔又建议道:
“老臣早已预见到大王无重用范涛之打算,故而希望大王在老夫百年之后,将范涛再度调入国政监担任要务,以磨练其心性。带到五年十年之后,可见机将其扶上高位,相位亦可。”
“看来,相国是早有预料,担心百年之后范涛遭受排挤,故而明降,实则暗升,等待时机加以提拔。”
“正是如此。”公叔阔肯定道,停顿了片刻收敛气息又言:“我晋国有范涛,便可接续晋国霸业,老臣还望大王谨记。”
“寡人明白,寡人定当铭记在心。但寡人还有一是不明,相国在位多年,推荐贤人良将无数,为何偏偏没有举荐相府内戚。如相国之孙公叔贤,寡人以为其才不可多得,相国为何不举荐公子贤入朝。”
“唉”公叔阔摇头连连无奈说道:“并非老臣不想,实则是贤儿纵有满腹经纶,却无半点学识。”
公叔阔哪里不想给自己子孙某个好位置,关键是自己这个孙子是个只能纸上谈兵之人,曾让他去当积粟郎,押运粮草入库,结果愣是南辕北辙跑错了方向。还有一次让他征缴公粮,最后还能算错账。
就这样,还能让他担任要职?能不杀头就不错了,是彻头彻尾是读书读傻了。公叔阔哪能让自己孙子拿捏君国大事,跟白白送死有何两样。
此后,就相位的临时人选,晋王与公叔阔又磋商了一个时辰,开始就公叔阔身后事早作安排。
就在谈话结束后数日,博源君姬丰抵达平汤城,入宫见到晋王,就借粮一事求见晋王。晋王没说不给,也没说给,而是拖着。
为什么拖着,原因很简单,马上咸国要送上门自己找揍,一旦晋国和咸国开战,不借粮食就成了理所当然。谁打仗还能往外借粮,而且还是糟了天灾,这个理说到哪里也没错儿。
于是乍看“缺智”的博源君姬丰,每日在同文书苑傻等时间,等着晋王和大臣磋商之后借粮给他。
同文书苑是梁国设立的书院,梁国使臣c王公出访基本上都住同文书苑。这天,博源君坐着马车在平汤城东市游逛,起因还是平汤城的繁华颇有梁国都城“津邺”城的气派。
这都得益于平汤城挟江而居,有两江天险,因此漕运繁忙,往来商贾络绎不绝。
博源君说起来也是梁天子姬光的三弟,什么世面没见过。初来乍到平汤城,不禁被繁华所吸引,私下走走也是理所当然的。
不过就在博源君路过东市后街之际,鼻子如狗的博源君一阵兴奋。不是别的,一股前所未有的肉香扑鼻而来。
于是乎循着肉香一路驾车寻找,最后一路追到歧国质子府后院柴房外的外墙下。
这位博源君按耐不住这肉香的勾引,顾不得仆役与市井流民目中匪夷所思之异色,愣是踩着马车翻墙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