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宗 30
那深渊一般的巨口已经逼近登徒欢的面门,登徒欢白甲向上一插,只是刺透一层,死死卡在那里。
这样倒也好,那沙蟒的嘴就停在登徒欢面前,嘴里呼出的热气腥臭无比,信子恰好舔到登徒欢的脸。
王仲游见一刀不成,用尽全力又是一刀。
这沙蟒终于是感到了疼痛,反身就朝王仲游而去。
可登徒欢的白甲还卡在它的肉里,登徒欢虽然力气大,可不是霸王,这等凶兽,只是一个扭身,就把登徒欢直接甩了出去,撞在王仲游身上,白甲也掉落了。
王仲游被撞到在地,飞快爬起,那沙蟒已经尾巴扫来,直接抽在他的胸前。
护心镜被直接击碎,王仲游倒飞出去砸在洞壁上。
登徒欢见状,低身,弯腰,双手正握白甲,杀势力逼出,然后脚下一蹬,如同猛虎扑兔一般一刀而去。
“破甲!”
一刀扫过,这无坚不摧的鳞甲被横扫大片,一大块皮肉被撕开。
再是一刀反握,直没入那皮肉之中。
登徒欢青筋暴起,才勉强把刀捅进着沙蟒的身体。
王仲游也拿刀冲过来,一刀削断了沙蟒的舌头。
可沙蟒并没有就此罢休,原先只是捕猎,如今,变成困兽之斗,自然更加凶险。
那沙蟒奋力挣扎起来,把王仲游连人带刀甩了出去。
登徒欢死死握着白甲,才没有飞出去,而此时也是肚里翻江倒海,头昏脑涨。
“啊!”王仲游见一时找不到刀,抱了一块石头冲了过来,直接就砸在这畜生头上。
一连砸了几十上百下,终于,两人一兽都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那沙蟒的头颅,已经被砸了个稀烂。
登徒欢拔出白甲,大口的喘着气,满天的黄沙被吸入嘴里,登徒欢终于吐了出来。
王仲游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找到了刀,坐在石头上,居然脱力,双手如同千斤一般,拿都拿不起来。
二人就在这风沙里倒了许久,直到身体被黄沙慢慢盖住,才缓缓起身。
“这边”登徒欢有气无力的说,握着马绳的手不停颤抖,这两匹马都比自己运气好,刚刚躲在洞里,居然毫发无损。
两人朝着右边走去。
右边倒是没了那满天的黄沙,只是滴水不断,路上全是苔藓地衣,路湿滑难走。
二人牵着马缓缓向前,过了这个洞,终于是有了一个小洞,在洞壁上,刚好容的下这些东西。
把马拴好,拿出干柴火,二人就在洞壁上的小洞里烤起了火。
现在是冬天了,南国的冬没有北国那般壮美,满天飞雪,大地白皑一片。
南国有的,是翘首等亲人归来的焦急,混合着潮湿的天气,收网的最后一船鱼,冬天的景象似乎和其他四季并无不同。
就是这样的浑浑噩噩不知冬夏,南国人也熬了数不清的年头了。
现在,快要过年了,再过个把月,或许十几天,炮仗春联就要开始准备了。
可现在还有人过年吗?
登徒欢是喜欢冬天的,冬天,他可以收到军府的棉衣,能坐在屋里喝酒涮肉取暖。
可登徒欢不喜欢年,他不喜欢除夕,他吃不了年夜饭。
南国的边疆,登徒欢不知道过了多少个一个人的年,送走一个个回家陪媳妇老婆父母亲戚的后辈,倒是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那已经回来的兵勇们,独守城池。
他何尝不想杜娘,想她的一颦一笑,举止投足。
可杜娘早就该忘了他这个没考上武状元的落魄旧将了吧。
“王兄”登徒欢拨弄着柴火“今年准备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