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毕业的时候,影子特别郑重地跟我说,“你要珍惜我,上了高中就不会有什么真友情了。”
曾经,我也是那么认为的,人越长大,心越复杂,就越难交心。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遇到相见恨晚的知心人。她们出现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担任着不同的角色,谁都无法替代。
随着年龄的增加,我们对朋友的要求更加挑剔,因此,有的人只需见一面,就会知道她跟自己气场合不合。只消一眼,就会知道,自己和那个人会不会有故事。
痒痒是个颠覆了我世界观的人,在看到她本人之前,只是扫了一眼她的个签,“鲜花盛开,蝴蝶自来;你若精彩,天自安排。”我便头脑一热,默念一句,这个人我交定了。
认识她之前,我觉得这个世界是属于那种性格外向,活泼开朗的人的,像我这种不爱说话,比较安静,又有些内向的小女生,只会在历史的车轮旁一点点消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上大学之后,我也在试图改变,试图在新的环境里,换一种生活方式。
但我做的还是不够好,可能因为骨子里的孤独,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避免不经意间的冷漠。大一下学期的时候,我问七七,“你觉得我属于开朗型还是内向型?”她托着腮,特别认真地说,二者皆有,她也说不清。
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有个词叫“双重人格”。
痒痒跟我不一样,她没有想过改变自己的性格,她想改变的是她自己,她说,内向并不是个贬义词,它并不等同于懦弱、愚笨、自卑,它只是一个很中性、很客观的形容词。
她很勇敢,勇敢地竞选班干,勇敢地参加文艺汇演,勇敢地尝试未知的事物,从不畏惧。
她曾在某个月高云清的夜里,跟我说,实践出真知,在大学待半个学期,比九年义务教育成长的还要快。
大主任选痒痒为学生党委副书记的时候,是这样评价她的,“贾春洋,很稳重,做事也很有条理。”
痒痒心里很开心,脸上依旧露出淡雅的笑容,仿佛天生的王者,宠辱不惊。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人并没有多讨喜;看起来不争不抢,却坐拥一切的人,才是真的高明。
如果,痒痒的大学没有遇到那个叫季纯的人,应该会更加美好吧。
新图书馆开馆那天,还真是难忘。
向来只说别人好话的韩旭,竟然开口嘲讽别人,“阿甲怎么也不帮言越拿下书。”要不是知道韩旭心里有个月亮姐姐,我都怀疑他在吃阿甲的醋,怪他美人在侧,不知怜香惜玉。
望去,阿甲和言越正往侧门的方向走,言越手里拿着两本绿皮书,阿甲空着手。
七七也说:“阿甲真不会来事。”她一直都不看好言越和阿甲这对情侣,因为她是外貌协会的,她觉得男才女貌的爱情,才能长久,像言越那样的美女,只有安以东那样的帅哥才能配上,而不是阿甲那样其貌不扬的。阿甲和言越,就像我和高宇谈恋爱的时候,走在路上,大家都会指指点点的,说:“那男的瞎了吧。”
“你咋知道呢,万一是阿甲想拿,被言越拒绝了呢。”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很不好,说完,我才感觉到,自己可能把这当成一个宣泄点了。
周舟和琰星加入了我们的大部队,关于甲越的话题就不欢而散,只听着周舟神采飞扬地讲着图书馆多么多么漂亮,好像他已经去过了一样。
大家也都兴高采烈地应和着,说要一起去看看,并没有人忆起我说过,“我不去”,经过一番心里暗示,“不能把对李琰星的气,撒到别人身上,不能扫了大家的兴。”我也鬼使神差地跟她们一起去了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