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自习室的课桌是三人桌,我们三楼的座位是痒痒排的,她徇了私,将我和李琰星的名字写在了一起。
李琰星只来这里正儿八经地上过一次自习,其他时候都是坐坐就走了,就像以前的皇帝,到了不受宠的妃子那里,从来都不会过多留恋。
就连有一次系里要求维护自习室的卫生,以同桌为单位,设立值日生。到我俩值日那天,是周四,周四我们只有上午一节课,我在想着,李琰星会不会突然出现,会不会来上自习,会不会跟我一起值日。
事实是,我想想就想想吧,他没有来,我又不能掉块肉,要是能掉肉还好呢,省得减肥了,哈哈。
“你同桌没来啊,就让你自己值日啊。”韩旭边帮我摆着桌子,边问道。
“他又不上自习,又不能专门过来值个日。”
“他?是谁啊?”那个时候,韩旭还不知道我和他的事。
“我们班的。
谢谢你啊,韩旭。”
回寝的时候,七七跟在我的后边,不停地问:“李琰星没来吗?他跟你说了啊?你怎么没叫他一起值日呢?”
我没理她,只是跟琰星私聊了两句,问他怎么没来自习室,他说,他在寝室打游戏了,还说他上把用的猴子,很秀。
于是,我就忘记值日那茬事了,跟琰星聊起了游戏,我问他是不是到钻石了,他说是星耀,新增的一个段位。
有时候,想起那些琐碎的小时光,觉得挺好的,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总也想不明白,总想想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我才懂得,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自己无法决定的另一半上。
如果当时明白,就会多些理智,不会做出后悔的事了。
我怔怔地站在桌前,看着桌堂里那抹红色,很刺眼。
扯下了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把那一对“情人结”扔进了垃圾桶。
闹心的时候,什么都看不进去,痒痒跑来问我要数学笔记,我没好气地说:“没记!”
然后,穿好外套,跑回了寝室。
回寝的路上,我有些后悔,又把对他的气,撒在了无辜的人身上。
我把饭卡上的情侣卡贴撕下去了,像把自己的心撕碎一样。
这个卡贴是我跟小诗一起买的,后来,她把她的那个贴在了琰星的饭卡上,有一次我问琰星:“你那个卡贴是小诗给你的吗?”他说恩,我又问他,“为什么不揭下去?”更想问他,知不知道这是个情侣卡贴,另一半在我这?
他怎么想的,我不清楚,只记得从那以后,每次找不到饭卡,我都会惊慌失措,我担心的点跟正常人不太一样,别人担心卡丢了,钱没了;而我担心丢了跟他唯一的情侣物件。
我不太喜欢向别人倾诉,向别人抱怨,把自己裹在坚而厚的保护层里,我唯一排解烦恼的方式就是写日记。
人的记忆总是残缺的,日记,就像是个储存卡,将经历过的事情,记在里面,当人们再次启动的时候,就会唤醒回忆。
日记里,有快乐的回忆,也有悲伤的故事。
可是,那天,冲动的我把它撕了,那本记录着我的少女心事,记录着莫菲暗恋李琰星的日记。
寝室不允许开火,否则,一烧而尽,多痛快。
担心有人窥探到我的小秘密,我把它撕的粉碎,让它一个完整的字都看不清,手有些疼,就用剪刀。
你觉得,我撕碎日记,斩断回忆时,该是什么感觉?
边撕边骂,还是边撕边流泪?
这两者,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只是想快点让每一个字都消失,不管是快乐还是悲伤,都是我无法承担的重量。
我把那些碎屑,摆成一个心形,拍了张照片,当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