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柳其华执意告辞。
陆乘风从刘牛儿处听得她的身世,知她有家仇要报,自不便阻拦。
于是,转头向书僮道:“取六十两黄金来。”
陆冠英不敢多问,照着父亲的嘱咐自去安排。
柳其华连声推却。
“无功不受禄。实在是有负所托,愧不敢领。你师父的画像,等我了结家事,再动笔画吧。”
“柳公子过于自谦,丹青妙笔世所罕见。画得形神兼备,每每观之,仿佛师父本人就在眼前。”
陆乘风着实满意。
这话不难理解。柳其华很快得出结论。
她轻锁眉头,问道:“你是说阿固是你师父?!”
她忽想起陆乘风不正是自己曾看过的那本书里的人物吗?其中对某人的几段描写,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栩栩如生,丝丝入扣,半点不差,不禁暗生恼意。
陆乘风点头称是。
“黄固这个名字是师祖所起。自师父离开家门后,便一直未用。”
柳其华越听越气,俏眼一瞪。
“这个浑蛋!年纪那么大了,还敢出来骗婚!哼!岂有此理!”
陆乘风表情很微妙。
他对恩师极其尊敬,本来听柳其华口出不逊之言,心生不满。但见她微微咬着下唇,一脸娇嗔的样子,又觉好笑。
他成婚多年,自然知道男女之事玄之又玄,且妙不可言,桩桩件件都不可与外人道也。
况且,师尊眼界之高,性情之怪,寻常女子根本近不得他身。如今居然用本名和她相交,重视之意不言而喻。
听她言下之意,和师父名份已定。想到面前的是未来师母,陆乘风不禁执礼更恭。
他再次出言挽留。
柳其华自然不肯。
陆乘风见她态度坚决,不敢相强。取出备好的瓷瓶,双手奉上。
“这几粒九花玉露丸虽比不上师父亲手调制的功效显著,但偶而救急还是可以的,请您不要推辞。”
柳其华本不想接,但听他言辞肯切,提及师父眼中又起悲意,便改了主意。
陆乘风又道:“日后,可否劳师母美言,请师尊到归云庄小聚片刻。”
柳其华闻言大羞,瞪了他一眼,斥道:“谁是你师母!难道我除了他,不能嫁给别人吗?”
陆乘风想也没想,冲口而出。
“天底下还有比师尊更好的男子吗?”
他这一脸脑残粉的样子,到让柳其华无话反驳。有心调头就走,但感其情真,说了句:“放心,阿固很快就会来的。你备好房间等他出现就是。”
书里的情节,虽然记得不算确切,但提及归云庄的文字片断,有某人的身影出现。
陆乘风显然误会了,面上大喜。
“多谢师母成全!”
柳其华气得一甩袖子,告辞的话半句都懒得说,直接就走。
陆乘风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心想:师母和师尊脾气好像。
离了太湖,两人遇路乘马,遇水搭舟,穿州过省,曲折而行,冤枉路自没少走。
日夜不停,走了大半个月终于进入大理境内。
眼见前面有间客栈,二人面上俱是一喜。连日舟车劳顿,身体早就疲累不堪。恨不得立时奔进去,好好洗漱一番。
客栈门前聚集了一大堆人,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一圈,从外面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只能间歇性地听到男人的喝骂声,和女子的哭声传出。
“没钱住什么店?再不滚,老子就用你俩这身细嫩的好皮肉抵债!”
粗声粗气地男声,引来周遭一片哄笑声。
“光天化日之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