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王庭筠,书画上略有所长。不如你我各画三幅,请大家品评一二。”
“好,题材你定。你画一幅,我便画两幅同体异法的,不然胜之不武。”
王庭筠平日倍受尊崇,从没被人如此轻视,暗自恼怒,题材选择上有了计较。
“以鹰c马c人物作画如何?”
柳其华抚掌,连道了三声好。
王庭筠未免心虚,忍不住问。
“好在何处?”
“题材选得好,全是我平日不画的。”柳其华笑道。
王庭筠到底顾忌名声。
“可换。”
柳其华淡然一笑。
“不必!这样最好。你输得服气,我赢得开心。”
王庭筠怒极反笑,再无他话。待画案摆好,上前挥笔纵墨。
题材想必是平日画熟的。少顷,三幅画完成。
待得墨干,悬挂于侧壁之上便于欣赏。
青衫客自是丹青妙手,笔墨行家。看了王庭筠的画,心中对胜负已有定论。
此人书画造诣极高,笔力老道,柳其华绝无赢的可能。
顾恺之的《论画》有云:凡画,人最难,次山水,次狗马;台榭一定器耳,难成而易好,不待迁想妙得也。
书画要有所成必要勤练不辍,是没办法取巧的。何况这几个题材她平日不画,莫说姿态神韵,即使临摹得和王庭筠一模一样都是天资非凡。
青衫客见柳其华正一心二用。
眼睛盯着王庭筠的画,嘴里指挥着秀儿用细丝带将两个袖子绑好。
又叫伙计依次摆上水盆c火盆c几根炭条,一个精致的小木箱,还有块钉着纸的方板,上面的纸质略显粗劣,不是寻常绘画所用,不禁大感奇怪。
待到一切齐备,柳其华走到画案前左手挥毫,不见停顿,盏茶功夫,便完成一幅。
接着以右掌手指作笔,随蘸随画,既成挂壁。两幅俱是鹰图,望者无不骇然。
第一幅画上的鹰,浑身浓黑,似钢浇铁铸。喙如利斧,闪着凛凛寒光。爪赛钢钩,望之生畏。可谓墨中有笔,笔笔清晰,浓淡枯湿,层次井然。
第二幅的鹰更让人震撼。
用墨简疏,构图新奇。笔势雄强c气局高阔,置陈布势,意态劲拨。登高凌顶,雄视天下。
王庭筠目瞪口呆,不受控地喃喃道:“竟然毫无闺阁之气,俱是开宗立派之作。”
柳其华不见得意,边洗手边有感慨。
“久不练习,竟生疏至此。幸好精c气c神尚存几分,否则真成了献丑。”
再动笔时,依然是左手,柳其华态度谨慎许多。
用时稍久,众人无不翘首以待。终至撂笔,纸上马匹墨线流畅,画风新奇。形象逼真c毛色鲜亮c造型准确c比例恰当c凹凸立体。
楼上诸人表情各异。
两人画作技法高下立见,境界分明。此刻,柳其华即使不再画下去,王庭筠已经准备认输。可对方不罢手,他也不能主动言败。
第二幅马图,柳其华迟迟不肯动笔。直到楼外传来马鸣声,她面上一喜。迈步来到窗边,打了个呼哨。
楼下的人听到响声,扬声说道:“哟,我道是谁?今日运气真好,柳家大郎在。”
柳其华回道:“刘三哥,我正与人斗画。让你的马为我跑个来回,如何?”
“能入你的画是它的造化,也是刘三的容幸。你且留神看着!”
等刘三跑马而归,柳其华重回画案。
换了右手,挥笔如行云流水。不多时,马图完成。
纸刚一挂壁,青衫客霍地站了起来。
不只他,顶层无人肯落座。唯恐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