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意,“昭媛娘娘安好。”
他规矩地笑着,客气间保持着臣子应有的本分,可是眼底里却掠过一丝哀凉,似乎是黑夜的流星,在灯火辉映的世间,林清月的心也已牢牢被那一丝哀凉给攫住了。
冯婧仪向冯芷墨敬酒也连忙回到自己的座位处,动作轻慢的剥好一个金桔往玄灏嘴里送。
看着玄尘的身影,林清月只觉得脸上的假笑快要挂不住了,发觉冯芷墨若有若无的眼光,朝她投射过来,她也不回避轻轻拿起酒杯向他示意。
她实在是无法再待下去,否则眼泪真要不受控的落下来,起身恭谨道:“皇上,嫔妾不胜酒力有些头晕,想出去透透风醒醒酒。”
一弯眉月斜挂树梢,寒风吹的松柏乱颤,或许是眼晕发觉整个天地似乎都在摇摇欲坠。林清月让瑞珠守在沉香亭外,今晚兴庆宫宴饮值夜的侍卫每半个时辰巡逻,他们只有半个时辰。
寒风醉意,沉香亭依稀挂着冬日的清冷萧瑟,“小心”玄尘抓着林清月的手臂,温柔的说着。
隔着衣物依稀能感觉他手心熟悉的掌纹,她虽是他的妻子,却是永远不被承认的妻子,现如今自己全归皇帝所有。
“看你这样难受,我比你更痛,那日在永定门我未能赴约,是因为皇上宣我进宫,我”他别过脸去,似乎这是他深入骨髓永远的伤痛。
林清月指着沉香亭道:“昔日李太白醉酒注《清平调》,那句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可不正是应了今天的场景吗?”狠吸了一口凉气,悲戚道:“若是皇上查出你我之事,受到牵连的不止林家满门。玄尘,昔日我假死拒入宫,目的是保全家人,如今种种亦是保全。”
玄尘哀伤拂面,深深歉意,“我知道,只恨我自己。”
林清月望着月落西沉,忍住喉中呜咽,化成期盼的瞩目,拿出藏在袖口的荷包递给了他,“这个荷包是我绣的,里面装着我素日佩戴的平安符,你定要平安归来。”
我等着你,林清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他走近捉住她的手,一双深潭双眸,仿佛镌刻着云深岁月的匆匆,穿越绵长界限,印在心田,“等我。”
南薰殿中歌舞犹盛,只怕片刻也不会停歇。林清月将手一点点艰难的剥离出来,走出沉香亭,由瑞珠扶住缓缓回去,冰寒入骨的疼,那终身无望的寒意随着凛然蔓延上来,浮生尽长离的枝蔓死死往心上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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