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隐时现的歌声。透过木眼,远处的一番景象清晰地印入眼帘:
一棵枝干有五六人合抱粗的老树上,爬满了绿油油的藤蔓,在树叶和藤子之间,朵朵硕大的五色花朵迎风怒放。那歌声便是从树上传出的,当是一位美貌的歌女被重重叠叠的枝叶给遮盖了。木眼轻巧地钻进枝叶间,循着歌声寻去,果然瞧见一歌女,只见此女生的凹凸有致,玲珑俊秀,美则美矣,只是不着寸缕,且通体碧绿。这种绿,宛如她周遭的绿叶,但更具灵气。
“花魅!”他沉吟道。相传,在灵气氤氲之地,藤蔓类植物的花长开不谢,当花经灵气滋润千年之后,始成人形,善于歌唱,其歌声极具魅惑之力,凡心术不正之辈闻之失魂。他正揣度之间,忽见那花魅扭头朝他嫣然一笑。他心下一惊,借着木眼与其对视了一下,辨知其目视方向果是木眼逗留之所,忙不迭将木眼从枝叶间撤了出来。
老树前,一名白袍男子正襟危坐,观其身形高大魁梧,端的是白衣飘飘,但瞧其面容,却生得面堂赤红,嘴歪眼斜。男子似乎枯坐已久,对这魅惑的歌声浑然不觉。在他身后数丈开外,一男一女并肩而立,那男修正扯开嗓门大喊着什么。男子听后面无表情,似有意似无意地将目光瞥向一方,却恰恰对上了木眼。秦烨惊疑不定,只道木眼又被发现了,当下指挥着木眼静悬空中,静观其变。那男子却又将目光收了回去,闭上了双眼,原来只是巧合。秦烨松了口气,操纵木眼慢慢挪开了一段距离。
他这番干得全神贯注,不曾想树上掉下一件硬物件砸在他头上。他如触电般跳下树来,一口气奔出了数丈远,才回身望去,却觉眼角一片血红。他伸手往额头抹了一把,满手血迹。将目光投向那砸落之物,却是一条血肉模糊的人类胳膊。再将目光投向宝塔树高层枝叶,只见枝繁叶茂,难寻他物,却有“吱吱”怪叫自其间传出。
“不好,那头妖猴。”他心里咯噔一跳,想也不想就掉头蹿去。身后,宝塔树一阵摇晃,一道黑影从树梢蹦了下来,正是那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灰猴。灰猴望着他仓皇而逃的模样,目露戏谑,不急不缓地叫了几声,直到目睹他跳过一截枝桠被一片老树掩去身形,它才跳上树梢,循迹追赶。
秦烨脚下生风,耳听八方,陡然察觉那“吱吱”的怪叫声临近身侧,赶紧来了个急转弯,继续逃窜。但很快,那“吱吱”怪叫又到了他头顶,他只得故技重施。这般几次三番,那怪叫声始终如影随形,摆脱不得,秦烨恨得牙痒痒的,心道:“真是猫捉耗子还要先戏耍一番。”他不是不想将妖猴引向那一伙人,但思量一二,担心自己会死得更快。
前方草木遮掩之后,土石隆起成了一道石壁。他心下一喜,一个箭步蹿了过去藏匿了起来。妖猴现出身形,怔怔地望着那道石壁,不知他此举是何意,反而一时不敢冒进。它托腮思忖一二,却没来由地生起怒火,双拳擂胸,身形一下暴涨到三丈有余,暴跳如雷地冲了过去,将石壁前的老树全部连根拔起,又将低矮灌木打的东倒西歪,却始终不见秦烨踪影。它情绪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横冲直撞了一阵,仿佛已然忘记了此行目的纯粹在发泄怒火一般。半晌,当石壁前草木无存时,它停了下来,怔怔地望着这片光秃秃地地方,呆住了。继而,它跃上石壁,四处观望了一下,但又很快失了耐性,悻悻而去。
没有了老树庇护,风尽情地在石壁上肆虐。三道人影御剑飞来,正是适才秦烨观察的那几名修士。三人在左近查探了一番,稍加议论,断定只是一头妖兽发狂,便不加理会地离去。
林间安静了下来,惊慌逃逸地鸟兽尚未归来。那石壁上一片土石却突兀地脱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发出“轰”的一声响,扰乱了这林间难得的片刻宁静。定睛看时,那土石居然没有被撞击得分崩离析,反而直立而起,快速膨胀变色,化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