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着那丫头一会功夫又利索的摆好了竹筷酒杯,唇角含笑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朝着我目光微微向下,轻屈了屈身子,我看样慌忙探手扶了扶她。
她起身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目送着她一点点走远,心里感慨万千。
这自今个开始,我所经之处都是那丫头们在嚼舌根,她们仗着神君一向不喜多管闲事,便肆意妄为的闲谈。
如今若是在我那招摇山上,定是抓过来好好一顿说教,可那虎落平阳被犬欺,今个这是在神君的地盘上,我和她们也都是平起平坐的丫头,要说唯一的不同也就多了贴身二字,所以也只得干挨着。
好在终于碰到个好丫头,待人不卑不吭又不失礼貌,很是令我满意。
我坐回石凳上,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始终不见神君回来。
反倒是那香气馋的我口水都快流干了,可那神君不在,我又怎敢先动筷!
眼巴巴的起身双臂撑住桌面半趴着看了好一会,终是有些按捺不住了。四处一番细细打探,再三确定四处无人后,一眼瞅准了那盘中猎物,也顾不得再拿起那竹筷了,直接迅猛的下手取了块利索的塞入口中,转过身来面向着池塘心满意足的细细咀嚼。
也不知是等他等了多久,只记得为了解乏解饿,池中的锦鲤都被我翻来覆去数了个通透。
后来每每思至此,我都记得他那日正午是将我活活饿了个半死才姗姗来迟,半句都未解释直接坐下开吃。反观我是气的半点胃口都没了。
好在从前我总以为他们同凡间那种王室一般被各种条条框框所束缚,所以当初他强迫我来做他的贴身丫头时,我也是有怨言的,可如今几日下来倒也自在的很。
无非就是守着他,等着他,看着他。
不知从何时起,竟已变成了习惯。
习惯趴在他身边看他斜窝在躺椅上翻阅竹简,偶尔被他强迫起身为他梳一梳那黑直的长发!甚至会伴在他身边沉睡过去,醒来后依旧褪的只剩那亵衣,我便故作恼火的跑去同他算账。
习惯他外出归来时自己翘着脚尖努力的为他亲手取下面具。
习惯服侍他宽衣陪他到入梦,然后闻着他身上那独特的气味,偷抚他沉睡的脸庞,偷吻他薄软的唇,软软的甜甜的。
习惯看他大胜归来样子,骑着神兽身披战甲受万仙膜拜,但又在他不归的日子里夜不能寐,担惊受怕!
突然便意识到自己怕不是习惯而是喜欢。
我犯了大忌入了魔怔了,突然有一天便一下子懂了大哥当年的心情,变成了自己一向不屑的那类人,步入大哥的后尘。
我低头苦笑,竟把当年娘亲同我说的话忘的一干二净,如今了才记了起来。
日日看着他,一日不见便心生思念。
前些时日天君下诏,说凡间有疾苦,日日听人哭诉,细闻得知太湖以南有一猛兽唤彘,喜食人,因数百猛士全变它嘴下亡魂,索派一众天兵天将讨伐,竟奈何此兽早已成精,闹的天兵天将死伤惨重,所寻仙术高超的仙家前去协助铲此祸患。
上仙们懒得管这等小事,下仙们又没有把握降服那怪物,几翻推辞神君便应承了下来,同白泽下凡数日。
我也因此得了空闲寻了个借口将自己关在房中,终日窝在那榻上怀抱着一坛十里香,捋顺着自己的心意。
话是这么说的,实则清醒了喝,喝多了便睡。
睡醒了便再接着喝,生怕想了不该想的事情。
终日浑浑噩噩以至于差点误了大事。
神君归来时,我正抱着酒坛烂醉如泥。
神君推门而入,提溜着神志不清的我一股脑的扔入了灵池中,于是我就被呛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