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均。”白发忽然开口,眼睛睁开,细长的睫毛划过容因的手掌心,如羽毛挠在容因的心尖。
“怎么了呢~”容因放开捂着白发眼的手,“这不是到了~”眼前是按照星罗万象绘下的星图,黑白色彩混淆,如同这世道的界限不清。
白发垂眸看着富含奇妙规律的星图,眼中印染了万千星芒,口中不自觉道:“有什么东西,在被抹去。”
“是这样星图吗?”容因问道,已经好久未见白发预言了,这次会是什么?
白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星图上有什么会被抹去?难道是规律?
容因问道:“未来的规律?”
白发伸出双手,手指捂住眼睛,眼睛突然酸涩起来不停的往外溢出泪水,隐隐还有难忍的痛楚游曳在里面。只是他喊不出来,为什么
“我看不见了。”无波的情绪,藏着难言的恐慌。
容因一惊,“看不见了?”
容因轻拨开白发捂着眼睛的手,看见白发无神的看着他,心中如万蚁噬心,白发不是第一次看不见,这次失态,是最坏的结果发生了吗?
容因将自己的心情迅速稳定下来,安抚道:“无妨,你看不见了我替你看。”
白发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放下了。他想告诉容因他不在意眼睛,他在意的是可能以后都不能预言了。
容因似乎猜到了白发所想,他扯了个不算阴冷的笑,“你的作用,又不止是预言。区区预言,不过是在昭示着所谓神的下马威罢了呢~”
白发闭上了眼,耳边的发丝被拨开,容因附耳道:“我爱江山不爱美人,但你是特例~”
阴冷滑腻的调子中饱含深情,被这样情真意切的话宣告他的心,白发眸中波动了下,手终于抬起将容因虚抱住。
白发说:“我看不到未来了,所有人的轨迹都被擦去,只留下一条深黑色蜿蜒扭曲的线。”
容因抱着终于主动的人儿,深思片刻后问道:“你觉得那条线是什么呢~”
预言看到的画面都是抽象的,难以从中利用想象力和推测力猜到是什么。但白发是例外,他过目不忘,对外界的了解是从书中,书里的一切统统对照一番能迅速找出最可能的那个,其他懂预言的人做不到比白发还准确的预言,甚至会发生极大的偏差。
“龙。”白发道,失神的瞳孔深处还能根据画面反射出惊惧的光。他窥探到的画面,超过了他能探知的天机。
容因皱眉,为什么会牵扯到龙?不是早就随着五百年前的闹剧消失了吗?
难道墨开皇还活着?
这一想法出来后迅速被容因抛之脑后,没有任何人能逃过生老病死,就算被称为龙后裔的她也不例外。
白发隐隐感觉有什么人在低声轻语道:“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声音飘渺到难辨性别。
等回想起来,也不记得到底说了什么,仿佛刚刚那只是错觉。
叶陶站在一棵巨木之下,抬着头看着粗壮枝干上浓密的树叶组织成的绿色天幕,点点碎光穿过缝隙落在眼中,洒在银面上。
“师父,为什么要来这里?”他将手放在银面上,两指捏着面具边缘,似乎想把脸上的遮掩褪去。
“想来便来了。”那人淡淡开口,“容盏呢?”
“去南楚了。”叶陶答道。
“嗯。”沉默了一会,“回来了让她来见我。”
见她?叶陶没有深思,“好。”
那人慢慢地走,每一步都抱着对这里一切难言的尊重,走在这条跟其他地方没什么不一样的平路上,就像曾经不以为意的踏上了一条回想来心生寞然的不归路。
路过的侍卫和宫女一对上她那双眼睛,立刻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