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
一股水行灵力爆发,把秦矩推出了房间。
飞梭飞进了一片乌云,正如秦矩的心情,阴暗,沮丧。
失恋的人,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他不抽烟,就只好喝酒了。还好飞梭并不是跟飞机一样,餐厅里倒是有酒。
“唉,果然是五气境的大人物,看不上我这个筑基期的穷小子。”秦矩一边自怨自艾,一边怨天尤人,酒没喝多少,花生米倒是一盘接一盘——小秦觉得,这个没放香菜、没放芹菜的醋拌花生米比这个号称山中老猴酿出来的果酒更能消解悲伤。
“鸠山设宴和我交朋友,千杯万盏会应酬。时令不好风雪来得骤,妈要把冷暖时刻记心头。小铁梅出门卖货看气候,来往账目要记熟。困倦时留神门户防野狗,烦闷时等候喜鹊唱枝头……”
小秦端着花生米,唱一句,走一步,嚼一粒。虽说喝酒更有画面感,可惜为了明天的脑壳,秦矩觉得还是算了。
“这个女人……”嘎嘣一颗,“不寻常!”
晃三晃,摇三摇,一步一步走到房间里,关门,躺倒。
陈抟老祖说得好:“以一睡收天地之混沌,以一觉破今古之往来。”秦矩觉得这句话现在很适合自己。
老爷子毕樟出门看了小秦房间一眼,感觉到他在睡觉,摇了摇头又回去了。翩翩公子戚兰亭也出门看了一眼,“同时天涯沦落人啊。”叹了一声,也回了房。
飞梭很快飞出了乌云,天光从东至西逐渐变暗。没了太阳之后,传承之光就承担起了照明的作用。飞梭的路线正是在洪荒大陆中线,看到天空一点一点暗下来,也是一种享受。
夜,属于冥想者、放荡者和情侣,也属于杀手、阴谋家和娼妓。祂是失意者的避风港,罪犯的庇护所,亢奋者的另一个世界。在夜里,活人和死人一个样,能区别的,只有和黑夜格格不入的温暖人心。
秦矩没触摸到人心,就只好融于黑夜。
灵石供能的灯灭着,红松为材的门关着,没窗户的房间一片漆黑,只有床头一点明亮,倔强地反抗着黑暗的包围。
倏忽一下,光灭了。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你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蔓延,在移动。最终,他不动了,落到了地上,变成了人形。
接着一股异于夜色的黑色从他手中冒出,灰黑色的气体蒸腾在房间里。先是填充门缝墙角,而后向内涌动,填满整个房间。
混沌里走出来的人,掏出了一块石头,压在如意板上,切断了传承之光导引的媒介。
接着,掏出了一把刀。不是二爷的偃月刀,不是秦矩拿着耍过的开山刀,也不是逼格爆表的绣春刀。是一把小刀。
能把人切掉一半肉的刀。
似在祈祷某位神秘存在,持刀者跪在地上,念念有词。接着,仗着这一屋子的混沌气,一缕意识降临在了这里。让那把平淡无奇的刀显现光泽,锋锐逼人。
那意识在混沌中浮现一张脸,一张令人感到别扭矛盾的脸。没有耳朵的一侧脸有眼睛,没有眼睛的一侧脸有耳朵,一个鼻孔底下没有嘴,半张嘴的上边没有鼻子。正好,一半一半。
脸上露出相当人性化的笑容——当然,在旁观者眼里,就是恐怖的笑容了。
持刀者仿佛看见了初恋情人的微笑,激动兴奋,受到鼓舞,拿着刀向小秦走来。
混沌中的面孔点了点头,仿佛感到欣慰。正要退出,却感到了一股阻力。那是混沌生物自宇宙诞生以来最大的天敌,传承之光。
面孔发出无声的呼喊,刚才还痴汉一样的持刀者立刻警醒,割肉刀直直地向小秦刺去——只要完成仪式,获得献祭的混沌就能带自己出去!
一张手帕腾空而起,化作一层空间壁障。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