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横风肆虐,黄沙漫天。
东阳芊芊抬头看着归元寺的牌匾有些恍惚。
从山林中一直御剑飞行,足足用了四天时间才来到归元寺的大门之外。
这四日,他们碰上了不少百水门的弟子也遭遇了不少来自魔教的追杀,若不是慕夭夭坐镇,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来到归元寺外。
四十个人如今能活着站在这里的不过二十几个,所有弟子的心头都笼罩上了一层阴霾。连百水门都损伤得如此惨重,其他宗门不知道能活下来几个人。
“阿弥陀佛,一别三年,慕施主别来无恙。”半藏方丈领着一众僧人从寺中走了出来,口念佛号,双手合十,面目慈祥,颇有一代宗师的气派。
慕夭夭双手负于身后,唇角带笑,道“三年不见,方丈的身体还是如此硬朗。只是此番前来,要叨扰贵寺许久了。”
半藏方丈面色不变,道“客房已经为各位施主备下,各位施主尽可在鄙寺住下。”
慕夭夭的笑容这才柔和了几分,道“如此甚好。芊芊,杜衡,你们带人随着寺里的师傅们进去,我同方丈还有话要说。这些日子不得生事,谁敢在归元寺乱来,我就把他扔到大漠里喂秃鹰去”
嘱咐完百水门的弟子,慕夭夭转过身遥望着远方的沙漠,等所有弟子离开,慕夭夭这才开口道“这些日子,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我并不通晓阴阳占星之术,故而来求问方丈,替我一解心中疑惑。”
半藏方丈对慕夭夭的问题并不惊讶,口念佛号,缓缓道“阿弥陀佛。三年时间,慕施主的心态已经平和了许多,这是正道之福。这正道与魔教的气数已经交织在了一起,星相妖异,这是大凶之兆。”
慕夭夭面色微沉,道“方丈的意思是”
半藏方丈微微一笑,道“慕施主心中已有答案,又何须再从贫僧此处询问那似是而非的答案呢这世间一切皆由天道注定,非人力可以扭转。贫僧虽然不忍生灵涂炭,但天道不可违背。”
“天道啊”慕夭夭笑容依旧,道,“那,方丈又是否可以替我一解沈逸白之事”
“阿弥陀佛,慕施主的心中还有执念。”半藏方丈转身朝着归元寺中走去,道,“慕施主心有执念,不妨与佛祖相谈,兴许能得到答案。”
放在以往,慕夭夭自然是嗤之以鼻,但是今日不知为何,慕夭夭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趋势着她。旋即,慕夭夭随着半藏方丈朝着佛堂走去。
大雄宝殿中,一座佛祖金身相端坐,面目慈善却让人心生压力。佛像前放了一张木桌,供奉着一盏莲花灯,灯中烛火不同其他灯火,一动不动,仿佛被禁锢在了那里。
慕夭夭上前几步,并未去看那佛像,而是细细端详着这盏莲花灯,眼中流露出的是无边的悲伤,幽幽道“佛火已经续上了啊真是恭喜”
“阿弥陀佛。”半藏方丈双手合十,朝着慕夭夭的背影躬身,道,“佛火再续,归元寺得以续存,贫僧代归元寺上下,谢过慕施主相助。”
慕夭夭盯着这盏莲花灯,霎时间便红了眼眶,而唇边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语气中带着挣扎,道“这三年归元寺附近可有什么异象发生”
“不曾。”
“我知道了”
慕夭夭闭上眼,两行清泪划过脸颊。三年过去了,自己为何还抱着那不切实际的想法,沈逸白已经当着自己的面化为灰烬了,即便是神仙在世也无法挽回了。
慕夭夭,沈逸白再也不会回来了。
慕夭夭抬手拭去泪痕,再睁眼,眼中冷漠如寒冰。慕夭夭转身那一刻,莲花灯盏中的火焰出现了一瞬间的跃动。慕夭夭没看到,可半藏方丈却看了个真切。
慕夭夭头也不回地朝着大门走去,背后火焰跳动得仿佛要从莲花灯盏中跃出“方丈,我想,佛祖也难以解开我心中的执念。告辞了。”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