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立政殿。

    长孙皇后翻着手中的纸张，脸色越来越难看。

    今日闲着无事，想着御花园中的邹菊开了，便去观花，却偶然撞见了小儿子李治。

    当时李治拿着一叠纸，脸上满是兴奋之色，一路小跑直冲东宫而去，全无皇子之仪态。

    长孙皇后当即就怒了，命令随侍太监将其捉了过来。

    一开始李治有些懵逼，好大胆的奴才，竟敢绑架本王，是活腻歪了吗？

    正欲呵斥，就被太监们丢到了皇后面前。

    李治看到长孙，下意识的将手中纸张往身后藏，完美演绎了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

    然后这纸就落入了长孙皇后之手，翻开一看这纸上画满了各种奇怪的字符和图案，期初她以为是李治胡乱涂鸦。

    但仔细一看上面有几处图案做了标注，竟然是“总人数”、“死亡人数”以及各种年龄段，那就说明这不是随手涂鸦。

    心中有了计较，长孙皇后逮住李治就是一番拷问，小家伙本就性格怯弱，根本经不起敲打，很快就招了供。

    有了李治的讲解，长孙皇后翻了一番功夫弄懂了阿拉伯数字、饼状图、曲线图等现代数学知识。

    也正是看懂了纸上内容，长孙心惊胆破。

    这小小纸片所书之内容，完全颠覆人们的认知，若是传播出去，怕是会朝堂震动，民间物议沸腾。

    “稚奴，你老实告诉母后，纸上所书之内容，是否属实？”长孙眼神锐利，语气严厉。

    李治吓得一哆嗦，略带哭腔道：“母后，都是属实的。这三千户都是儿臣封地晋阳地区的百姓，皆有户籍记载，其上之数据也是封地官员一一核实过的。”

    是真的！

    竟然是真的！

    知子莫若母，长孙对李治的性格太熟悉，知道他在她面前不敢撒谎。

    可若是真的，这该是多么令人震惊。

    观纸上所书，13岁到16岁之间成亲的女人，难产而死的几率竟然是16岁之后的十数倍之多。

    大唐女子允许十二三岁的少女成婚，原本是为了提高婴儿出生率。可现在看了纸上所书之数据，长孙才知道那竟然是在造孽啊。

    而且降低成婚年龄，真的有利于提高人口吗？

    长孙迷惘，她忽然想到自己十三岁嫁给李世民，翻年便生了李承乾。

    而当时她也难产，差点儿一尸两命。

    压下心头震动，长孙再次严厉目视李治：“你好端端为何会突然调查这个？谁指示你的？”

    李治吓得差点儿脱口而出，但脑海里忽然闪过大哥的身影，他竟然一咬牙，闭口不言。

    这番表现让长孙微愣，这应该是李治有生以来第一次违抗于她。

    是何人值得他如此维护？

    长孙眸光微动，厉声道：“你可知这纸上所载数据有多颠覆？若然泄露会造成多大的动荡？母后询问你指示之人，并不是想追究，而是要维护他，懂吗？”

    说道后半句，长孙的声音忽然温柔下来，就像母亲在哄儿子入睡一般。

    李治本就心志不坚定，听到这里，终是开了口：“是大哥让我调查的。”

    “承乾？”长孙瞳孔微缩，眼神比之刚才还要严厉：“你太子哥哥为何让你调查此事？”

    但凡有牵扯到太子的事情，她都很紧张。

    “为了长乐姐姐。”李治全都交代了：“长乐姐姐不想嫁给冲表哥，整日闷闷不乐，被大哥发现后，便决定帮她回绝这门亲事。

    但亲事是长孙舅舅提出的，而且嫁的人还是冲表哥。大哥不好直接拒绝，便找了我、三哥和魏王哥哥帮忙调查各年龄段成亲的女子难产死亡的几率和近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