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上难得放晴,街道上的行人也就多了起来。因最近鬼怪之说盛行,小翠都是每日匆匆出去买菜,又匆匆二回,绝不停留。原本就寂静的垂柳巷,因一场雨,一件事,变得更加寂寥。
小翠倚在门外的走廊木柱,正有些痴的望着大厅内一人独坐的叶瑜,心中不免得好奇,这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与叶瑜相处了三天,小翠觉得他是极温柔的人。但眼中时而露出的光芒,又令小翠迟疑。想着又难免自卑与羞意,觉得叶瑜是个与她生活完全不相干的人。
她这一辈子,小脑袋里已经被柴米油盐酱醋茶塞得满满了。业已无瑕去考虑其他的。在这小院里日子过得清闲,她就觉得很好。撑着小脑袋,偷偷瞥了一眼叶瑜,隐约觉得奇怪,又说不上来什么。
忽听门外一阵敲门声,这才知道奇怪在哪了。若无人拜访,叶瑜都是用过早饭后便回屋内枯坐了。这样想着,便如惊起的水鸟一般飞出去,开了门,见是一个面容清秀,眉毛细如柳眉,嘴唇略微薄,一身绿色深衣,满是书卷气的小孩。
年龄与叶瑜相仿,只见他站在门口,作了一揖,道:“你好,在下张良,不知此处可是叶瑜府邸?”
小翠生长于新郑,自是知道大名鼎鼎的韩国相国张开地有个天生聪慧过人的孙子,传闻其有过目不忘之能,经书一看便能领悟通透,名为张良。新郑之中也无有人敢冒用张良的名字。
小翠又见张良举手投足间一股富贵之气,当下便已信了,心想,好嘛好嘛,怪不得主人不肯回房,原是有这般大人物来了。只是叶瑜足不出户,如深闺之中未出嫁的大小姐似的,如何能知今日有人来拜访呢?
小翠的小脑袋已不能在想,且亦不敢怠慢了这位少年英雄,便说:“此处正是。不知君子有何事?”
张良回头瞥了一眼随从仆役,那手提大包小包的随从便上前,递上了一封拜帖,可谓规矩十足。
小翠接过了这以木头制成的拜帖,只扫了一眼,白皙精致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绯红,她并不识字,便点点头道:“那我去通禀一下我家主人。”
“那便多谢了。”张良微微施了一礼,并不以小丫鬟而轻慢。
小翠便关上了门,进了院子将拜帖奉上给叶瑜。叶瑜只是扫了一眼,便笑着起身,亲自出去迎接张良。
两人岁数相近,成童而已,礼数方面却如一个小大人,你来我往客套了一番,这才进了大厅就坐。小翠替两人斟了茶,便退了出去,想着刚收到的礼物,不免有些财迷。
张良看着素净的茶杯,心中却对眼前的叶瑜有着十足的好奇。若说着新郑城中还有可令他有趣的,唯有韩非与叶瑜两人了。韩非自不消说,虽说目前一副浪荡公子哥的表现,但张良自不是一个庸俗的人。而叶瑜则因其年幼时的言论而成名。张良的消息不能算是灵通,故而才对叶瑜十分感兴趣,颇有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又因祖父这几天为鬼兵劫军饷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且忧心忡忡,张良本想替祖父张开地分担,但又不知从何下手。且案子牵扯极为复杂,不是他个小孩能够插手的,即便是韩国相国张开地也得小心谨慎。
张良听闻叶瑜已于前两日便进了新郑,此刻正居住在垂柳巷。昨夜又听闻南宫错遇害,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却又无计可施,便想到了下意识想到了叶瑜——他想听听叶瑜这个传闻中的人,会有怎样的见解。
于是一早就带着仆从,置办了些许礼物,就赶往垂柳巷。
张良虽并非单纯与叶瑜闲谈,但坐定之后,却十分沉稳的与叶瑜聊了一些闲事,又论了些文章,因为志趣有相同的地方,双方见地亦让各自有所启发,于是两人都对彼此有所好感。
见火候差不多了,张良这才有意将话题往目的上引:“虽说子不语怪